冠軍峰上,鄭澤平手握長戟,矗立在武神道場上,奄奄一息。武神蛾眉蹙首,上前握住鄭澤平的手。
鄭澤平眼神迷離,面帶微笑,“老臣……再也不能……侍奉公主了……”
武神歪頭不語,鄭澤平的手重重垂下。武神掃視冠軍峰,赤色鮮紅,刀劍林立,屍橫遍野。她縱身前衝,擊破巨石,掩埋眾人。
張武陵走到武神身旁,“武神,柳無情還會捲土重來。不如你我一起,誅殺柳無情。”
武神付之一笑,“歷代玄心宗掌門,數你最為天真。”
張武陵雙眉微蹙,“何意?”
武神起身,目視白嫣兒,“若你我合擊柳無情,不管誰勝,都將元氣大傷。屆時,朝廷兵馬齊出,如何全身而退?”
張武陵虎軀一震,詭譎道人提壺飲酒,白嫣兒嗤之以鼻,“他乃炎國國師,誰敢動他?”
“炎國國師?”武神放聲大笑,“可曾記得平昭南?”
白嫣兒啞然失聲,武神目光冰冷,“君王之道,制衡之術。君強則臣弱,臣強則君弱。與其君弱,不如臣弱。只要臣子有一絲破綻,便要極力壓制。聖女,對否?”
白嫣兒默不作聲,武神服藥療傷,“幽冥教之所以高枕無憂,不是因為皇帝賢明,而是因為內憂外患,需要幽冥教。”
武神目視張武陵,“玄心宗就在炎國境內,被滅以後,柳無情依舊大搖大擺地出沒皇天城。難道,皇帝真不知曉嗎?”
張武陵雙眉緊皺,武神輕撫其肩頭,“看在你出手相助的份上,我勸你不要那麼天真。在軒轅國,孫長貴與玄天百家皆是敗者。只有皇帝,才是最後的贏家。”
詭譎道人側目而視,武神輕聲低語,“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反而是什麼都做了。”
張武陵不得其解,白嫣兒戟指怒目,“你少妖言惑眾!”
武神睥睨而視,“是否妖言惑眾,你心知肚明。”
白嫣兒啞然失聲,張武陵緩緩開口,“若此時不誅殺柳無情,她再找上你,該如何是好?”
武神淡然一笑,“她在找我,我又何嘗不在找她?大魔之間,並不和睦。敵之敵,我之友。”
“既然武神已有主意,我也不再相勸,告辭了。”張武陵拱手行禮。
武神莞爾一笑,“張掌門,想殺柳無情嗎?”
張武陵雙眉微蹙,“武神有何妙法?”
武神目視遠方,“以尋常之法,殺不了柳無情。在你變強的同時,她也在變強。而人的軀體,始終勝不過魔的軀體。更何況,她還有一半人的血脈,強大的道法對其傷害不大。”
張武陵眉頭不展,“難道,我真的無法報仇了嗎?”
武神淡然一笑,“殺柳無情不難,只需鑄成戾煞。不過,到那時,誰才是真正的魔呢?”
張武陵默不作聲,詭譎道人大笑上前,“原來,武神也是自卑之人。”
武神睥睨而視,“何意?”
詭譎道人泰然自若,“強者寄希望於自己,弱者寄希望於外物。”
“有捷徑不走,非要勸人腳踏實地,受盡苦難,豈不惡毒?”武神冷哼一聲,“最煩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了。”
“道爺是道爺,道士是道士。”詭譎道人嗤之以鼻,“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所謂的捷徑,終究是死路一條。”
“話不投機半句多。”武神轉身而去。
詭譎道人提壺飲酒,輕撫張武陵肩頭,“小子,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真正的強者,不是為了戰勝別人,而是為了戰勝自己。”
張武陵若有所思,白嫣兒黯然神傷,“可是道長,他的壽命已然不多了。”
詭譎道人雙眉微蹙,楚心涵面色哀傷,“張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