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多日,今天是他火化的日子,可能是因為沒人可以聯絡了,警方居然聯絡到了他們。
他們考慮了半天,最終決定為費祁送行。
之所以沒有選擇早上出殯,是考慮到最近幾天都陪著沈父沈母吃午飯,怕被他們問起。
屍體已經運送至殯儀館,只等待人生中的最後一把火。
沈子欽專心致志的開車。
聞初顏偏頭看著他,其實這次做決定的不是她,而是他。
他當時說:就算是作為朋友送他最後一程。
可是看著此刻他沉靜的面容,她居然心無端的又扯痛了起來,“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沈子欽勾了勾唇角,也不看她,“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我……”她覺得喉嚨口似乎有什麼東西梗在那邊,他越是輕描淡寫,她就越是替他覺得心酸。
他修長的手指控著方向盤,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過了幾分鐘,才說:“你怕我難受?”
她沒說話。
“最難受的時候早就熬過去了,傻。”他緩緩的道。
……
殯儀館被綠植修飾的再好,也始終擺脫不了一種陰森的氛圍和悲傷的情緒,因為費祁的屍體很難修補,而且聞初顏覺得自己應該受不了再看一次那樣的費祁,所以兩個人在到了之後,等待著手續的辦妥,然後等骨灰出來。
等待的過程中,他溫暖寬厚的大手始終牽著她的。
隔壁的等候室裡充斥著各種哭聲,他們安靜的坐在那裡。
明明才二三十年,可好像就已經過了一輩子。
如果早知道她會愛上他,之前又何必走這麼多彎路,可是人生就是這樣,永遠不會告訴你下一步是怎樣,結局又是怎樣。
骨灰大約燒了一個小時有餘,兩人拿好東西,又把它送到墓地去。
回想起數月前他們到這裡時,來探望的人還是陸茜,轉瞬時光後,雙人穴位終於被填滿,這次他們來送的人是費祁。
墓碑上的字被描了紅,貼上了照片。
那照片是費祁前幾年拍的,深色的西裝,五官如刀削般凌厲,嘴唇微抿,眉目間依稀透出一些年少時桀驁不馴的模樣。
現在,時光將他所有的稜角撫平,他跟自己最愛的人終於在一起了。
山間的清風拂過他們的臉龐,拂過照片上登對男女的眉眼,聞初顏為他們點燃一炷香。
她心中默默的想,好吧,你們始終還是相會了,不管以什麼方式。
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數的,上天安排好的人,無論中間出過什麼差錯,最後都會重逢。
好比他們,好比自己。
費祁應該是求仁得仁的,活著的時候得到了這麼多,死了以後還有人在等他,難道這不是一種幸福嗎?
聞初顏盯著墓碑一會兒,對沈子欽說:“我下午約了人。”
他彷彿有些意外的問:“你約了誰?”
“一個律師。”
他略微皺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費祁的律師前兩天找過我,說有事要跟我說。我本來想拒絕,但是現在事情這麼大,我怕萬一以後牽扯到什麼……你陪我一起去吧。”她坦誠道。
沈子欽的表情有些複雜,他心中著實有些不快,有些人死了還不讓人安寧,但聞初顏說的沒錯,現在是個草木皆兵的當口,他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面談。
好在,她現在已經完全的依賴他。信任他,這比什麼都強。
對方的律師的辦公樓在市區,約好了三點半見面,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等香燒完就下山了。
聞初顏臨走前看了一眼墓碑,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從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