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了,她需要一個長長的、安靜的睡眠,來緩解她心中壓抑已久的屈辱和悲哀。
衛慧從病房裡出來,就轉身走向廚房。
慈恩正坐在火爐旁,守著一隻冒著熱氣的藥罐兒。見衛慧進來,急忙站起身來。
衛慧不等他開口詢問,就先微笑道:“你孃親的傷沒有大礙,我已經給她處理了,也上了藥。你待會兒將這藥送過去,就讓春櫻帶你到前邊去吧。那些人也該到了,看看怎麼安排你。”
慈恩臉上只有母親安好的喜悅,對於衛慧說的安排,似乎沒有絲毫的在乎。他端端正正地給衛慧行了禮,恭敬地應著:“是。”
衛慧心中一酸,忍住將孩子樓進懷裡的衝動,淡淡道:“你的孃親,自有病房裡的姐姐們照顧,你不必太擔心了。”
“多謝先生!”
衛慧強忍住心酸,回到前院的大廳。果然顧之謙和鳳眠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廳裡喝茶,鳳眠則守著兩盤點心吃的正歡。
衛慧一進門,顧之謙臉上的笑容漾開,卻又迅速地收攏。他看著衛慧慘白的臉色,關切地走到她的身旁,將她引到一張鋪著軟墊的靠椅上,又遞了一杯茶給她,看著她默默地喝了,緊抿的嘴角似乎也略略放鬆,這才柔聲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
衛慧閉著眼睛,長長地吁了口氣,卻不說話。
鳳眠見著這樣子,擔心地膘了兩眼,扔下手裡的點心,故意大聲道:”我再去看看那些人。”說著撥腳往外就走,邊走,嘴裡還邊嘟囔著:“那些人太髒了,我得去看看,別讓他們把什麼瘟疫、蝨子、跳蚤之類地給帶進來
顧之謙沒有理會某個比較有眼色的人,俯身握住衛慧的肩膀,柔聲詢問:“慧兒,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下,那些人,明天再安置也不晚。
“之謙……,六隻是輕輕地喚出這個名字,衛慧強撐著的堅強與鎮定,就瞬間崩潰。她緊閉著眼睛,卻彷彿仍舊看到那具佈滿累累屈辱傷痕的身體,顆顆夾著鮮血的淚水…
似乎聽到一聲聲壓抑到極致的低泣,還有那些禽獸肆意囂張的獰哭…
她挺直的腰身頹然鬆懈下來,伸手扯住顧之謙的衣襟,將頭靠在他的胸前。
淚水奔湧而出……”,
顧之謙的手臂,保持著前伸的姿勢,一時有些僵硬,半晌,他似乎才清醒過來,慢慢地收攏了手臂,將這個哭泣的女子樓進懷裡。
他感受到胸前的衣襟投進絲絲溫熱的溼意,靠在他懷裡的這個柔軟的身休,在顫抖、抽泣“H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樓著她,任她的淚水肆意橫流…
許久,許久,衛慧才從顧之謙懷裡掙扎起來,看到被自己眼淚鼻涕糊的一塌糊塗的白色衣襟,臉上騰起一片暈色。
“慧兒,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來替你處理。不要都憋在心裡,好不好?”顧之謙乾脆蹲下身子,拿起一塊白色的絹帕,細心地給她打理臉上殘留的淚水,一邊柔聲的勸慰著。
“嗯,其實也沒什麼”,衛慧小聲地答應著,眼睛有些紅腫,神態已經鎮定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緩和不少。“我剛才給那個婦人治傷去了,卻沒想到,會那麼……”
顧之謙有些懵懂,一時還不太明白衛慧的意思,不覺得眼神裡已經流露出一絲茫然。
衛慧並沒有注意顧之謙的表情,只是繼續恨聲道:“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人造成的傷……不,那些都不是人,是禽獸,禽獸不如!”
顧之謙終於明白了衛慧所為何事。他暗暗地鬆了口氣,倒了杯熱茶遞到衛慧手中,接著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土。
略略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官奴其實比一般的賤民、奴才更不受人待見。被人拐賣也罷,自行賣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