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睜開眼,那股妖嬈又回來了。“削了頭髮會變得很醜,我怎麼會削髮?”
“那你這是?”上下看了她一通,她這身衣服好像也是尼姑才穿的。
“相伴佛祖怎麼還能花枝招展?心不誠則不靈。”邊說著,她邊站起來。可能是跪久了,身形有些晃。
嶽楚人扶了她一把,也順勢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佛龕,隨後道:“所以你打算日後常伴青燈古佛了?”其實嶽楚人覺得只要豐延紹和陳妃他們二人都想的話,那麼完全可以效仿一下什麼楊貴妃之類的。先把她送到寺廟做尼姑,幾年後再以另外一個身份接回來,一切順理成章嘛。
“這輩子,我的心不曾屬於過他。上半輩子我虧欠了他,這後半輩子我就在佛祖前贖罪。”看著嶽楚人,她笑得雲淡風輕。而且那眼睛裡有著往常不曾有過的釋然,她這是真心話。
嶽楚人知道她說的他是豐兆天,雖陳妃對他沒有情,但還有義。她的心不曾屬於過他,但身體屬於過。所以她容許自己的心背叛他,但是身卻已不許。
明白了她的選擇,嶽楚人有些感嘆。陳妃的決絕是別人比不了的,只要是她打定的主意,就不會更改,這讓嶽楚人很是欣賞。
一場‘換天’,使得許多人都變了。一時間恍若做夢,讓嶽楚人有些迷惘。她注視著一切,像是局外人,可是又身在局中。
她曾覺得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豐延蒼,但現今來看,她已參與了這個國家的歷史。
夕陽西下,嶽楚人與叮噹在宮殿間慢行,連續兩天,她都是和豐延蒼在關閉宮門前才離開回府。這個時間他必定與豐延紹在御書房,她須得去那兒找他。
那個一國的政治中心,現在隨她出入,天下間,恐怕無人有過此特例。
走至御書房,叮噹停在外等候,嶽楚人徑直的走進去,無人阻攔。
書房內,沒有了那總是飄蕩不散的龍涎香味兒,滿是書墨的味道,很好聞。
豐延紹一身杏黃長袍,上繡駕霧金龍,這服裝顯示了他的身份,雖不是皇帝,卻與皇帝無異。
豐延蒼身著月白長袍,風雅飄然,恍若自雲端上飄下來的,與那日殺神附體一般的他判若兩人。
嶽楚人進來時,豐延紹在御案後批摺子,豐延蒼則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手上拿著信紙,他身邊的小几上則摞著一堆的信封。
“五哥。”與豐延紹打了聲招呼,嶽楚人徑直走向豐延蒼。
“還有幾封,待得處理完了,咱們就回去。”鳳眸含笑的看著走過來的嶽楚人,豐延蒼一如既往的溫柔如風。
嶽楚人點點頭,“慢慢看吧,不著急。”在一旁坐下,拿過豐延蒼喝過的茶喝了一口,有些涼了也不在意。
偏首看了她一會兒,豐延蒼始終唇畔噙著笑,那雙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她嬌豔絕美的臉,無一處不滿意。
“看我做什麼?趕緊幹活。”掃了一眼御案後埋頭批摺子的豐延紹,嶽楚人微微擰眉瞅著豐延蒼。
“看你心不在焉,可是看見什麼或是聽說什麼了?”莞爾一笑,好看的要命。
嶽楚人幾不可微的動了動眉峰,“你又有什麼秘密和我分享?”他這麼一說,那肯定是又發生什麼新鮮事兒了。
薄唇微勾,他抬手在她的下頜上輕抹了下,隨後道:“北王不日來訪,現在恐怕已經進了大燕境內了。”
一聽這個,嶽楚人果然睜大了眼睛,年初那時候北疆就來了使者送來了北王的信件。北王說過會在春暖花開之後來訪,果然,很遵守時間啊!
“還真來了?不過咱們自家的事兒剛塵埃落定,迎他會不會手忙腳亂?”嶽楚人說的是豐延紹剛坐實了儲君之位代豐兆天監國,北王就來了,內部會不會有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