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聽不見她的叫喊。
“幫幫我……不要傷害她……”那個女人哽咽的聲音突然傳來。
她突然愣在那裡;如此熟悉的聲音……可是腦子一片空白;也許只是剛才跑的緣故吧;此刻;她只是想休息。
或許還可以像很久以前那樣;還可以靠在那溫暖的膝頭;耳畔是一些自己不大能理解的歌詞或詩句。只是那個聲音;那個悠揚動聽的聲音;永遠都不會忘卻……
那個聲音!
她縮回手;微微張著嘴;淚一滴一滴的流出來;好像有種什麼牽引力;或是直覺;告訴她;屋中的那個女人她認識;而且很熟悉。
可是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一滴一滴的淚珠;滴落在衣襟上;地板上;甚至滑落到她緊靠著的那扇門上。
門上有股味道;一股有些陌生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兒;又像是特殊材質的油漆味兒;令她覺得渾身軟弱無力;然後一點一點下滑;顫抖的手摸住門把手;卻無力於開啟它。
“是時候了!”突然;一個邪惡而冷酷的男聲傳來;像一把利劍一樣刺痛了她的心。隨即;門一下子被開啟;她險些栽進裡面。
“不!”她尖聲叫道;努力睜眼想看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可是;還沒等她的眼睛適應了這屋中黑暗的一切;一切都消失了。
黛西?霍普猛地坐起身來;睜開眼睛;急促的喘著氣。
她看看格蘭芬多四柱床;一時間腦子有點混亂。
她的床上凌亂無比;被子已經被蹬掉了一半;枕頭也已不在腦袋下面了。她的身體還顫慄著;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擦乾臉上的淚水;把臉貼在冰涼的牆壁上。手卻依舊劇烈的抖動著。
已經這樣好幾個星期了;她頻頻做噩夢;又頻頻從惡夢中驚醒。今天的夢卻是最離奇也是最長的。她經常會在夢中回到自己的家中;卻總是忘記那個哭泣的女人是誰。
儘管她一醒來就能想起——那是自己的母親。
夢裡夢外;總是有這些離奇而細小的差別。
清冷的街道、陰森的天空、昏暗的路燈……這些讓她不寒而慄的場景;一一浮現在面前。
她突然感覺有些煩躁;咬緊嘴唇;不讓自己一不小心大吼出來。
默默地把手伸向床頭的魔杖;然後點亮了它;離開了宿舍。
黛西來到霍格沃茨湖水邊的毛櫸樹下;靠著它坐了下來。她晃了一下魔杖;燈立刻就熄滅了。她看看周圍;什麼動靜也沒有;一切都被籠罩在黑暗的寂靜中。月光透過禁林的樹木;淅淅瀝瀝的灑在湖面上。
風很輕;輕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明天;只是想靜靜的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
然而;事總事與願違;身後突然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像是蟲子;倒像是一個人小心翼翼走路的聲音。
她回過頭;果然看見了一團再熟悉不過的火紅色——金妮?韋斯萊手插在校服兜裡;眼睛沒看她;腳下卻朝她走來。
金妮走到樹下;也坐了下來;皺著眉;看著湖面;像在想什麼。
黛西把頭又轉了回來;和她一起看著湖面;突然覺得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刺眼。
“你真的決定了?”金妮突然問道。
實際上;她已經問過無數遍這個問題了;每一次黛西的回答都是點點頭;什麼也不說。
而這次;黛西看著湖面;內心隱隱作痛;張開嘴說道:“是;我決定了。”
金妮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又轉過頭去;“那你為什麼不睡覺?”她問。
“你不也沒睡嗎?”黛西反問她。
她沒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