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坐在院子裡,看著那殘月高懸。
心裡有些沉重。吳佳慧一日不醒,自己心中的愧疚就一直無法散去,會越來越濃。
造孽啊!
“唐大師……明天你真要去中州麼?”
馬力走到了近前,心事重重的發問。
唐田點頭:“對。”
“今日你剛與何其瑞廝殺,雙臂都斷了。連拳頭都握不住。改日吧……”
“捏不住拳頭,還有肘。肘也無法用了,還有腿。”
唐田幽幽說著,很平淡的語氣,可馬力卻仿若感受到了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
是什麼造就了這樣一個戰神?
不,或者說是,因為他是個戰神,所以他才能有如今這樣的成就。
馬力語氣有些沉重:“中州佛漢門,有兩個內勁高手。一個是何其祥,中州舵主。一個是何其祥的弟弟,名叫何其利。”
唐田有些厭煩的皺皺眉頭:“何其多,何其榮,何其瑞,何其祥,何其利?他們是怎麼取名字的?怎麼全都差不多,我都記不清誰是誰了。”
馬力苦笑:“聽說佛漢門裡的排字論輩順序是:苦其心志、海闊天空。他們這一代,剛好是排到了‘其’字輩。他們父親那一輩都叫何苦x,何苦x……更搞笑。其字輩,算是高輩了。聽說佛漢門現在排字,已經排到了‘志’字輩。可謂是人丁興旺啊。”
唐田暗笑,其字輩還好起名字,苦字輩怎麼起啊?起的名字都寓意不吉利啊。
本來起個‘富’的名字,希望有這個名字能富有起來。那排到那一輩,豈不是就叫‘何苦富?’真是笑了,佛漢門的上一代,名字全是反問句?
奇怪的門派啊。
這時,門被推開,眼眶通紅的小仙桃走了出來:“唐田!”
唐田回眸,卻看見了一雙寂寥猶若星辰的目光,讓人震撼。
吳佳欣問:“你明天就要去中州?還要打?還要殺?”
唐田猶豫了片刻,很懊惱春熙集團的人把這些東西告訴她,但還是點頭。沒有言語。
“什麼時候是個頭?”
唐田想了很久,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從未想過。靜下心來,竟然找不到答案。
什麼時候是個頭?
不知道。
得看武道的巔峰到底在哪裡。站在武道巔峰的時候,也許就是頭。但也許,武道永遠沒有巔峰。
真武是自己幾乎無法觸及的存在,真武之前的化勁境界,就已經難如登天了。
吳佳欣見唐田不答,吸了吸鼻子說:“你不想要一個家麼?”
“家?”
又是一個新的問題。讓仔細想這個問題的唐田,依然找不到答案。
我有家麼?
如果有,但我其實一年三百六十天漂泊在外。
我沒有家麼?但我有我母親,有躺在這裡的吳佳慧。
其實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回答:“我的家是江湖。”
但他沒有說出來。
吳佳欣第三問:“你愛我姐姐麼!”
“愛!”
無論如何都回避不了這個問題,即使會傷害她。但唐田依然會如實回答。
吳佳欣走上前去,輕輕捧住唐田打著石膏的手,柔聲道:“那你可以為她留下來麼?”
她的心裡想補充一句;也為了我。
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馬力看見此景,很識趣的揹著手走遠了。
唐田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只能告訴吳佳欣:“如果她願意嫁給我,嫁給四處漂泊的我。我會娶她。我不會為任何人留下來,但我會帶著願意跟我的人,一起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