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顧添華請她過去做什麼?直覺告訴她不會是好事,可顧及著顧添華是爺爺的老友,只好點點頭。
“帶我過去吧。”
“是,”
傭人領著她出了宴會廳,來到樓上的一個露臺,雙手往前一伸,作請的手勢,“顧先生就在前面,請您過去。”
顧安笙微微點頭,往前看去,顧添華正坐在露臺中央的圓桌前,一手端著陶瓷底盤,一手端著一個白瓷杯,姿態高貴地品嚐著。
這副場景猛的讓顧安笙的眼眸緊縮了下,腦海中像是撕裂了一般泛起一陣細密的疼痛,而後她甩甩頭,定了定心神,走過去。
不知道是為什麼,顧添華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顧先生,您找我?”顧安笙站在顧添華面前,禮貌地喊了一聲。
顧添華微微點頭,下巴點了下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顧安笙走過去,拉開軟椅,坐了下來。
這個露臺在別墅的二樓,一眼看去,可以將樓下庭院裡的夜景收於眼底,因為容老爺子的壽宴,整個別墅裡張燈結綵,所有的路燈都亮了起來,遠遠看去像是一片燈海一般。
晚風吹來,帶著些溼溼的涼意,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會有雨,顧安笙抱進了手臂,試圖擋住一些冷風。
“聽老頭子說,你和阿衍已經結婚六年多了?”顧添華放下手中的瓷杯,清咳了一聲,說道。
顧安笙看見瓷杯邊上殘留的東西,看起來是藥渣。
“是的。”總得算起來,她和容衍結婚只有不到一年,就離婚了。
之後更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而她離開了六年之久。
當然,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告訴一個外人的。
“顧小姐,看在咱倆都姓顧的份上,我就開天窗說亮話,好心提醒你幾句。”顧添華依舊是一副溫和儒雅的樣子,說出的話更是不帶針對性,而是一副商量的口吻。
可是顧安笙卻能從他商量的口吻中,聽出一抹壓迫性的意味。
恐怕不是提醒,是來警告她的吧?
而且,他對她的稱呼是“顧小姐”,恐怕他是根本就不認同她這位容家的少夫人的。
顧安笙唇角帶著一縷淡然的笑意,沒有答話,靜靜地聽著。
“你不僅僅是作為阿衍的妻子,更是作為容家的少夫人,身上承擔著要為容家孕育繼承人的重擔,而你和阿衍結婚六年,未育一子,不知道是顧小姐的問題,還是阿衍的問題?”
他的話,字字珠璣,直接扼住了顧安笙的命脈,說出的話更是毫不留情。
在外人眼中,她和容衍已經結婚六年了,卻沒有一個孩子。
可是顧安笙自己清楚,他們僅僅結婚了不到一年,而且,已經有了一雙龍鳳胎,只不過,他們都不知道。
從這些就可以證明,她和容衍都沒有問題。
“顧伯父想說什麼?”顧安笙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甜膩的味道一下子在嘴裡蔓延開來,讓她忍不住蹙起柳眉。
放下咖啡杯,繼而聽見顧添華繼續說道,“離開阿衍,這無論是對容家,還是對你,都是好的。”
終於討論到重點了。
顧安笙輕笑一聲,面對顧添華傳來的壓迫力,依舊面不改色,“不知道這話,是顧伯父的意思,還是容衍的意思?亦或者是爺爺的意思?”
難得有人在自己面前還能保持鎮靜,絲毫不慌亂的樣子,倒是讓顧添華高看了她一眼,單憑她這份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氣度,作為容家的少夫人,的的確確是足夠的。
顧添華也不願意做這壞人,只不過,為了容家,也為了他女兒的幸福,只能犧牲顧安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