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丁叔第一次看到容衍這般,是因為什麼呢?
“少爺,我擅做主張將那位小姐留在了莊園裡,現在她應該已經睡著了。”丁叔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容衍一聽,眸光一頓,而後按下了跑步機的按鈕,隨著速度慢下,他才走下跑步機拿起丁叔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
“少爺想懲罰我可以,我都接受。”丁叔對他的冷漠已經習以為常,態度依舊恭敬。
容衍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難得沒有開口處罰,而是說道,“擦傷藥放在哪兒了?”
丁叔不解,“少爺哪裡受傷了?”
“少廢話,在哪?”容衍語氣不善,沒有多少耐心地又問了一次,眉宇皺了皺。
丁叔只好讓人去拿來了藥膏遞給容衍,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而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健身房。
丁叔若有所思地看著容衍的背影。
他怎麼記得,少爺沒有受傷,倒是顧小姐,臉上有一個擦傷呢?
容衍拿著那支藥膏走到了樓下,回到了那個房間裡。
房間裡只亮著床頭牆壁上的兩盞壁燈,暖橘色的燈光柔和地落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容衍眸光微沉,邁步走到床邊,這才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小團身影,是顧安笙,。
她的身材本就嬌小,這樣蜷縮著身子更是隻有一團了,看起來小小的,在這張兩米寬的大床/上這點體積根本沒有任何存在感。
她將自己裹在黑色的絨被裡,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來,白皙的小臉和黑色的被單形成強烈的反差對比,睡顏就好似一隻貓咪一般慵懶可愛,微微嘟起的唇瓣粉嫩嫩的,只不過唇角邊的那道傷痕,極其顯眼。
容衍狹長的黑眸中掠過一抹心疼,伸手輕輕觸碰了下她的唇角,大概是弄疼了她,只見她輕輕皺了一下眉,容衍立刻收回了手。
想到自己剛剛運動完,容衍便放下了手裡的藥膏,從衣櫃裡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約摸二十多分鐘,整個房間裡只能聽見顧安笙細細的呼吸聲,綿長均勻,睡得很香甜。
容衍一頭墨髮還滴著水,他拿遙控器將室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然後才坐在了床邊,開了燈,給顧安笙抹藥。
床頭的暖光燈落在他精緻俊美的容顏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迷人光暈,褪去了平日裡的清冷疏離,平添了幾分柔和,更顯魅力。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將藥膏抹在她的傷口上,如果顧安笙此刻醒來,一定能夠看見,那雙幽深清冷的眸子裡,浮起的一抹憐惜。
他傷害了她,所以他才會用發洩自我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只是。
顧安笙,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容衍給她抹好了藥膏,柔涼的目光落在顧安笙的睡顏上,其中翻湧的複雜情緒像是潮水一般,怎麼也阻攔不住。
第二天醒來,窗外天已經亮了,顧安笙側著頭看著窗外的陽光,有些不在狀態地眨巴了幾下眼眸,看著房間的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她昨晚……
顧安笙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髮,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在容衍的家裡睡了一晚。
下面傳來的不舒服的感覺讓她覺得難熬,沒有再賴床,她立刻起來走進浴室換了姨媽紙,洗漱起來。
“咦?”顧安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臉,嘴角的傷痕已經慢慢結痂了,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便感覺到傷口周圍有一點黏膩的感覺。
難道昨晚睡覺流口水了?
顧安笙渾身一抖,趕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