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
其實在這之前,也是弟弟一個人在承擔辦公室的房租,我根本就沒有為“公司”創造過一分錢的效益。
我想了想說,不管我利不利用這個辦公室,我都承擔一半的辦公室租金。也許我暫時付不出租金來,但賬要記在我頭上,只要我有錢了,我會還上。
弟弟同意了。
分家其實很簡單,沒有別人想象的複雜。
結果是,我分得公司的債務1200元,另加我生病花的六千多元,共計8000元的債務。
弟弟死活不要我承擔公司的債務,另外我生病的錢他也幫我承擔了一些,實際上我的債務為5000元。
分家結束,我的心情蠻複雜。
多年前,弟弟高中還沒畢業,我就把他帶到C市,兩兄弟相依為命;如今前途迷茫,我們卻要各自飛了。
掙錢的方向在哪裡?
2006年1月27日 星期五 多雲
春節快到了。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我回到了“家”。
我已身臨絕境,無處可去。在我和周媛沒有正式討論婚姻是否存續之前,我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選擇回“家”。
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周媛見面了,她看見我,表情很複雜。
我曾跟周媛說過,在我回家的時候我會把保費帶回去,我食言了。周媛沒有提保費的事情,岳母也沒有提。
我也不提。提什麼?又拿不出錢來。
2006年1月28日 除夕 星期六 多雲
按照習俗,大年初一有很多親戚將到岳母家來,其中有周媛的兩個表姐夫,一個表妹夫。
我岳父兄妹三人,但他們的後代卻是清一色的女兒。
除我之外,他們姐妹的老公都不錯。
因為要準備初一的伙食,除夕這天很忙,周媛和她父母在廚房進進出出。我有幾次想過去幫幫忙,岳父都示意讓我自己休息。
我感覺我像一件多餘的傢俱,不管擺放在哪裡都不太合適,於是和兒子在客廳看電視——像客人一樣。
岳母提議讓周媛去給我買一套衣服,說都過年了,我身上的衣服還這麼舊,還說新年新氣象,圖個好彩頭。
我敏感地想到明天要來客人了,我這一身舊衣服會殺風景。
我承認我很敏感,自從我的處境衰落以後,我就變得非常敏感了,常常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這大約是落魄者的通病。
周媛給了我300塊錢,讓我自個兒去買。
我拿著錢,牽著兒子的手上了街,想象著明天熱鬧的情景。
我可以包裝得人模狗樣,但如果有人問起我的事業,我該怎麼回答呢?
大家都是有事業的人,而我,卻是太陽下那片最明顯的陰影。
街上掛滿了燈籠和彩燈,一派節日的景象,但我卻一片蕭瑟。
在一個賣煙花爆竹的攤點,兒子賴著不肯走,我由著兒子的性子,給他買了120塊錢的煙花。
沒有買衣服,我牽著兒子的小手回到了家。在進門的時候,我把手機舉在耳邊,假裝大聲地通著電話。
我把剩下的錢還給周媛,說我有一個重要的朋友從上海過來,要和我談合夥做生意的事情,我得馬上走。
岳父岳母沒有做聲,他們肯定知道我是不願意見那些親戚——感謝他們沒有戳破我的謊言。
周媛把剩下的那一百多塊錢重又塞到我手裡,我轉身出了門。
兒子的哭鬧聲從門縫裡傳出來,我輕輕地噓了口氣。
2006年2月3日 正月初六 星期五 陰
春節那幾天我是在弟弟的出租房內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