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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才能搬出新房,繼續住在西廂客房,也才能破例不與大夥兒同桌吃飯,得以在這方小小天地裡自由徜徉。
若是照這樣下去,也許,很快,她便可以帶著茴香回到屬於她們自己的地方了。
司徒聞鈴想著,一邊將藥草在草箕裡一一展平,一邊愉快地哼起了家鄉的小曲。
“月滿江,霧滿江,瀲灩波光照西窗,樑上燕兒一雙雙。藕花香,魚兒忙,隔岸私語弄垂楊,泛舟沉醉芙蓉妝……”
月光靜靜地穿透她的手指縫兒灑落在青嫩的月澗草上,吸收了月光靈氣的藥草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是那種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讓人錯覺彷彿仍在月落梢頭的丹霞山上。
“砰砰!咚!”突然,後院圍牆那邊傳來幾聲悶響。
歌聲驀然止住了,司徒聞鈴狐疑地轉過頭去。
身後一丈開外便是那堵高高的圍牆。
此際,更深夜闌,牆高林密,四下裡靜悄悄的,微風拂過,樹梢兒擦過牆頭,發出刷啦啦的輕響。
莫非,是她聽錯了?
但,不可能。那幾聲響動,沉重而響亮,像是踢翻了什麼東西,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攀爬著牆壁。她心下疑惑,腳步不由自主地朝圍牆那邊跨出幾步。
然後,她便看見一隻手,那隻手攀在牆頭上,在她還來不及回神的瞬間,牆外又露出一張臉。一張男人的臉,年輕,帶著幾分酒醉的燻然。
幾乎有半盞茶的工夫,那個男人就這樣與她定定對望。而後,一點也不驚訝地,他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司徒聞鈴先是被他嚇了一跳,然後是錯愕,最後竟覺得好笑。
原來是個醉鬼呵!
她拍拍衣服上的藥草屑,走到牆邊,仰首看上去,“需要幫忙嗎?”
男人打了個酒嗝,大概是沒有聽出她語氣裡的揶揄,竟理所當然地吩咐道:“你去搬把梯子過來。”
梯子?
有沒有搞錯?
這男人大概是醉糊塗了吧?
司徒聞鈴也不以為意,反倒用一種輕快的語氣問:“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什麼好處?”
她一邊說,一邊東張西顧。
不知道這男人還有沒有其他同夥?他那樣想也不想地命令她接應他,會不會是把她錯看成他的同伴了呢?
以前,在丹霞山的時候,常聽人說京城治安良好,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沒想到,她才來沒多久便遇到了入屋行竊的盜賊,不知道是她運氣太好呢,還是這小賊運氣太差?
她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男人聽了她的話,猛然睜了睜眸子,似乎想要看清楚她的樣子,但,酒意一陣上湧,頭暈得厲害,整個身子在牆頭上晃了兩晃,幾乎便要晃下去了。
“你、本少爺叫你搬個梯子,你還要好處?呃——”胃部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男人搖搖晃晃的。
司徒聞鈴看得心驚,忍不住道:“你這樣子還想進來嗎?站都站不穩了,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她好心勸他。
他卻並不領情,“你……小看我?”他手指用力一揮,像是要打她。
“呀!”她脫口驚呼,眼見那人用力過猛,收勢不住,就要倒栽下來了,然而,誰知,他晃來晃去,還是騎在牆頭上。
她一時錯愕、驚歎不已。
男人卻似乎是被她脫口而出的驚呼聲給逗樂了,“哈”一聲拊掌大笑,笑聲裡竟帶了幾分浪蕩公子的輕佻意味。
“你擔心我?”
原來他不只是個醉鬼,還是個風流醉鬼!
司徒聞鈴沉下臉來,警告他:“你要再不下去,我打你了啊。”說著,彎腰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