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就被射倒在地上。
這可是個傻兒,陰晴喜怒不定!
老者一句話不再說。轉身就向外走去。
“快走,快走。”他轟著門外圍觀的人低聲說道。
人群便立刻跟著散開了。
老者走出去一段又停下腳一拍頭急急忙忙的轉回來,拉起院子裡被忘了的還在呆立的小孫兒,衝看著他們的程嬌娘訕訕的笑了笑,疾步向外而去。
孩童呆呆的被爺爺拉著走。視線還看著程嬌娘,以及她手裡的弓箭。直到走出門好遠。
“太厲害了…”他口中喃喃說道,回過神猛地抓住爺爺的胳膊,“爺爺,爺爺,我要學射箭,我要學射箭!”
老者搖頭。
“哪有錢學那個。”他說道。
這世上學什麼技藝是能白學的啊,不僅要下苦工,還要有錢,尤其是還想精益的技藝,用樹枝麻繩竹竿也能做成弓箭,但真正能練出來的卻是要好弓箭。
如今一張普通的獵弓也要大幾十個錢,更不用那些以馬鬃人發為弦的強弓。
“那些琴棋書畫六藝都是填飽肚子之後才能學的,等我們先填飽肚子能活下去再說吧。”
夕陽西沉的時候,這座小院子裡已經收拾一新了。
曹管事等人將旁邊的兩戶人家的房屋也要了過來,這樣便足夠他們十幾人居住。
“如今天冷了,他們有老有小的不會凍壞了吧。”半芹低聲和曹管事說話。
“不會。”曹管事笑道,“我看了,他們搬去的地方,房子雖說是廢棄了,但並不糟爛,下力氣拾掇一番不見得比這邊差多少,又可以蓋房子掙工錢,多少人爭著搶著要去呢,我也和那程計說了,多買些炭,別省錢,要是凍壞了人娘子可要不高興的。”
那個老者姓程名計,成了這次蓋房的主管。
“他這人沒問題吧。”半芹問道。
“上一次找程平給的一袋子辛苦費,程計一文也沒要,公公平平的給別人分發了。”曹管事說道,又笑了笑,“不過這也說不準,小錢面前能無慾,大錢嘛…我讓人看著他呢,金哥兒也一直跟著他。”
半芹點點頭,一面又跟曹管事說要買些什麼傢俱,要修補一些什麼。
“我這裡也帶著足夠的錢,不需擔心,都換成好的。”曹管事一一點頭應了說道。
“也不用,娘子是能隨遇而安的人,好的能住,壞的也能自在。”半芹笑道。
二人正說著話,有人敲了門,扭頭看去見是那位老者。
“我們商量的差不多了。所以來請示一下娘子。”他恭敬說道。
半芹讓他稍等進門去看,程嬌娘已經小憩醒來,正在看書,聽了半芹的話便讓他進來了。
老者程計邁進門,心中滋味有些複雜。
這間房子是他一手蓋起來的,在其中也住了十幾年了,閉著眼走一圈也走得下來,但此時不過才離開半日。再進來時就覺得陌生不已。
屋子只有一兩丈,曾經擺在其內的一床一桌几個櫃子都被移走了,重新鋪了一張半舊的地墊,擺了一架四足矮床,帷帳,屏風隔開,其前安置憑几、柵足案、燻爐、燈具,牆上掛著弓箭,有些擁擠但又很雅緻寧靜。
屏風前。那小娘子手中拿著一卷書依著憑几,穿著素色罩衫襦裙,因為舒展身體而從裙下露出只穿著白襪的一隻腳。
程計忙收回視線。心中卻難掩激盪。
安靜的房間內。似乎一切都靜止,只有一旁獸頭燻爐裡的香菸嫋嫋而起,散開淡淡的檀香味。
自己的這個屋子竟然美的像一幅畫,是因為這些擺設,還是因為這個人?
“什麼事?”程嬌娘放下手裡的書卷,坐正身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