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一臉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道:“我怎麼了?”
紀漢佛緩了緩神色,輕咳一聲,解釋道:“你好像我們的一位故人。”
他悠悠又道:“他長眉入鬢,臉色瑩白如玉,不似你這般倦怠的蒼白之色……若是他活著,如今算起來,已有二十八九。”
紀漢佛抿了抿唇,晃了晃頭:“你比他年輕很多。”
眼前這人,絕不是門主。
此人比起門主的絕世風華,可謂是差之甚遠,行為舉止也截然不同。
分明是兩個人。
他暗自鬆了口氣,若是門主復活,也絕不會變成這個遊方郎中的模樣。
身後的江白鶉與雲彼丘也是心頭大駭,與紀漢佛一樣,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這人。
容貌確實有七八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相同。
兩人疑心重重,不知道此人是不是他們尋找多年的門主。
良久,雲彼丘咳著看向李蓮花,眼底微微泛紅。
李蓮花實在受不了這般灼灼的目光,啊了一聲,別過頭道:“我想你們是認錯人,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人,在下呢,只是一個江湖郎中。”
他起身坐到最邊上的茶桌,好似與他們不熟一般。
雲彼丘劇烈地咳了一陣,看向紀漢佛,肯定道:“他就是門主……”
紀漢佛抬眸瞄了一眼,淡淡地回道:“他不是門主,只是有幾分相象。”
雲彼丘搖了搖頭,輕聲道:“化成灰我都認得……他就是門主……當年我用碧茶之毒害他,只有金針刺腦才能……壓制……咳咳咳,他臉上的麻點是針眼。”
紀漢佛看向不遠處慢悠悠喝茶的李蓮花,心神一震:“莫非他真的是門主?可是他年歲看著不太對。”
雲彼丘顫聲,繼續解釋道:“他修煉揚州慢,駐顏不老……都是我當年一時糊塗……”
白江鶉疑惑問道:“若他真的是門主,為何不回來。”
雲彼丘腳下踉蹌了一下,一臉愧疚與悲痛:“因為……也許……因為他……覺得……我們都……背叛了四顧門,背叛了他。”
紀漢佛滿面怒容,怒然甩袖看著他,森然道:“雲彼丘,不必再說以往的事,以免我忍耐不住,一掌殺了你!”
他當即不再看他,往另一邊走去。
心中卻怒氣難消。
當年李相夷與笛飛聲於東海一戰,雲彼丘喪心病狂,在角麗譙的蠱惑下,不僅給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甚至將他們引去已經成為空城的金鴛盟大殿。
以至於李相夷在那場大戰之中,孤立無援,自己一人,面對金鴛盟一眾,跌落東海下落不明。
這件事過去以後,白江鶉提劍去找他算賬,他卻心生悔意,被他一劍穿胸,穿胸未死,欲提劍自刎,最後被石水救下。
四顧門解散之後,若不是看他確實心生悔意,便沒有將他逐出門去,但即使這些年,雲彼丘“畫地為牢”,他也無法真的原諒他當年給門主下毒一事。
茶攤前,三人安靜地不正常。
笛飛聲垂眸瞥見自己的衣袖,冷嗤道:“本尊真的想……一掌殺死雲彼丘。”
李蓮花啊了一聲,打斷他的話:“小聲點,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他見幾人已經離去,緩緩鬆開衣袖,撐桌起身,撣了撣衣服:“走吧,我們去客棧。”
笛飛聲起身冷冷道:“你拉的住本尊一次,下次沒你……”
那他就放開了打。
李蓮花乾笑一聲,擺手道:“阿飛,如今我很好啊……前面那個是什麼小吃……去買點啊。”
李蓮花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邊走一邊看,全然不管他們能不能認出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