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所以小松宮神情驟寒,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
“天海聖後和教宗大人就算要殺小師叔,但聖人道心飄於星海之間,沒有辦法違背當年的誓言,另一位聖人更不會對小師叔不利。”
掌門沒有解釋為何那位聖人不會對蘇離不利,說的很是理所當然,然後繼續問道:“那麼,你是如何能夠知道這個秘密的呢?”
小松宮冷笑說道:“我說過,世間根本沒有絕對的秘密。”
掌門神情冷峻說道:“當年小師叔北上潯陽城,把梁王府裡知曉此事的人盡數殺死,聖後孃娘與教宗大人亦出手清洗,為的便是守住這個秘密,我倒很想知道,他們三位究竟把誰給漏掉了。”
小松宮聞言神情微凜,他也是才知道當年那場血洗的背後,原來竟是這樣三位大人物的意志。
掌門繼續說道:“如果你說不出訊息來源,那我只能認為這是黑袍的手段。”
這是很粗暴的一種推論,但在東土大陸,這卻是最有說服力的一推論,因為在人類世界與魔域、妖族中有個近乎真理的認知——黑袍知曉世間一切秘密。
“如果真是黑袍告訴你們……你說小師叔與魔族勾結,那你們呢?魔族軍師用你們的手來壞我離山根基!這算不算勾結!”
不愧是離山劍宗的掌門,言語字字皆劍。被偷襲後身受重傷,但這一聲飽含憤怒與戰意的喝斥,依然如雷聲一般,響徹離山諸峰之間,讓諸峰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局面再次轉變。
兩名戒律堂長老明顯不知道這個訊息的來源,下意識裡望向小松宮,小松宮終於承受不住言語為劍的威力,面色微白說道:“是梁笑曉死前留下了遺書。”
掌門聞言沉默,說道:“原來如此。”
他望向那名長生宗長老,說道:“猶記當年,正是姜師兄你把那兩個孩子送至離山,現在想來當時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姜長老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我也是看到莊換羽暗中送到長生宗的那封遺書,才知曉這些事情。”
掌門說道:“半湖明顯尚不知自己身世,更不知道當年那件大事,笑曉年齡稍小些,梁長老臨前為何會把復仇之事寄託在他身上?”
姜長老說道:“或者是梁長老十餘年前便已經看出,梁半湖太過篤誠,遠不及其弟狠辣沉穩。”
確實如此,要說起狠辣沉穩,年輕一代裡,有誰是梁笑曉的對手?哪怕他已經死了。
一個少年天才,境界不過通幽,然而,為有犧牲多壯志,敢讓聖人蹈苦海,他用自己的死,在離山裡不知掀起無數風浪!對付陳長生和斡夫折袖?那只是障眼法、是他用來攪混水的手段,當然也是他願意順手做的事情,他真正的目標始終是離山,是蘇離。
梁笑曉很清楚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殺死蘇離,就連想要暗中傷害七間都很難,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最絕的路,用了最極端的手段。他要毀了七間的名聲。名聲這種事情,是不需要任何證據,只需要惡意地猜測便可以毀去的,更何況,在世人眼中,他是最疼愛那位七間的師兄。他要毀了蘇離的傳奇。傳奇這種事情,最為神聖莊嚴,卻也最容易被汙名化,因為蘇離本身就做過太多容易被汙名化的事。
他與遙遠雪原裡那位深不可測的魔族軍師,一南一北,遙相呼應,便設下了周園內外、潯陽離山這樣的兩重殺局。
為此,他只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然後留下一個眼神,一封遺書。
在死之前,想必他已經完全推算清楚,雖然自己死了,但無數人會隨著他的安排去繼續這個局,拿著他的眼神與遺書去繼續戰鬥。
整個世界都會替他復仇,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