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父親怎麼會知道?”沈君昊用威脅的眼神看了一眼長順。
長順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哀嘆:“大少爺,我的小祖宗,這裡可不止小的一人看到您,您就不怕……”
沈君昊沉著臉,無動於衷。看到鞠萍復又走了過來,立馬揚起迷人的微笑,問道:“依在下想來,你家姑娘應該不是那些得理不饒人之輩吧。”
鞠萍當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她不動聲色地說:“回沈公子,姑娘說,您的心意她已經心領了,只是您若有心道歉,又真心覺得自己有錯,道歉的物件並不是我家姑娘,而是沈老爺。”鞠萍儘量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真摯,可饒是她再誠摯,也掩不去字句間的嘲諷、揶揄之意。
沈君昊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他的目光掃向微微晃動的車簾,緊抿雙唇。就沒見過這麼可惡的女人!他憤憤地想著,正想反諷幾句,就見負責護送的雲家大管事向他走來。他自知半途攔截馬車的行為有欠妥當,頓時有些心虛,不得不嚥下已到嘴邊的話。
原本,雲家大管事見許氏身邊的鞠萍正與沈君昊說話,這才不敢上前打擾。剛才得了雲居雁的指示,他只得上前給沈君昊行禮道歉。沈君昊虛應了幾句,目光一直未離開馬車。只可惜,自鞠萍折回去之後,車上再無任何動靜。
長順跟在沈君昊身邊,實在不明白這位大少爺想幹什麼。他眼觀八路耳聽八方,迅速想著如何勸主子離開,突然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而來。“大少爺,馬上坐的好像是三公子。”他喜形於色,見到沈子遙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不負長順的期盼,沈子遙順利把沈君昊帶離了現場。待雲家的車隊消失在兩人的視線,沈子遙不贊同地說:“一大清早,你幹嘛尋別人晦氣?你可別忘了,她已經是你的未婚妻。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尋她晦氣了?”沈君昊一夾馬肚子,馬兒飛快地往前衝去。沈子遙急忙揚鞭跟上。
賓士了大約四五里地,沈君昊這才緩下馬速,回頭質問:“你跟著我幹什麼?難道還怕我找去雲家的別莊不成?”
“真好笑,難道這條路是你家的不成?我還走不得了?”一向笑嘻嘻的沈子遙語氣間居然多了幾分火氣。
沈君昊側目,但他心中煩躁,不耐煩與他周旋,調轉馬頭繼續往前奔去。沈子遙不緊不慢地跟著,心中也是一肚子怨氣與懊惱。
直至烈日當空,沈君昊才飛身下馬,走入了路邊的一家茶寮。不多會兒,沈子遙也走入茶寮。看沈君昊並不瞧自己一眼,他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下,見四周並未旁人,似自言自語般說:“既然木已成舟,何必與自己過不去,讓別人不痛快。”
沈君昊的臉上已恢復了慣有的微笑。他喝了一口茶,背對著沈子遙,不緊不慢地說:“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只是好心地提醒她,她們畢竟是姐妹。”
沈子遙同樣喝了一口茶,說了句莫名其妙地話:“今日之後,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言罷,拿起馬鞭,走出了茶寮。
第60章葡萄園
長順錯愕地看看負氣而去的沈子遙,又瞧瞧一臉淡然地沈君昊。~“大少爺,三公子他……”他從未見過永遠好脾氣的沈子遙發火,還是對自家主子。想了想沈子遙臨走前扔下的那句話,他疑惑地問:“大少爺,三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都不知道,我又哪裡能明白?”沈君昊似笑非笑,一派悠閒地飲著杯子中的熱茶,彷彿什麼都不在意,卻又忍不住在心中想著:如果我從不知道鳳簫是那人贈與雲居雁的,更不知道他曾經說過——
他忽然笑了起來,因為覺得自己很可笑。不管他知不知道,鳳簫確實在雲居雁手中,不論他喜不喜歡她,雲居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