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很想把自己所知全部告之父母,可偏偏就算她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她。
從雲平昭處轉去許氏那邊,雲居雁進屋就看到母親正對張媽媽說:“你去告訴她,按這個選單,她至少得貼一千兩銀子出來。”
“夫人,若是二太太不肯,又去求老太爺呢?”
“就算見了父親,我也還是那句話,接下去還要辦那麼多場婚事,如果這次開了先例,就等於改了以前的規矩。這裡一千,那裡兩千,看起來不多,可要把以後的事都算上,公中可沒那麼多的餘錢。她若想把婚事辦得風風光光,就自己拿銀子出來。”
雲輔一向是好面子的,即便再惱怒雲夢雙一家,他肯定還是想把婚禮辦得體體面面的。雲居雁聽母親說得這麼強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待張媽媽走後,她悄聲問許氏:“母親,這幾年家裡的收成不好嗎?”從吃穿用度看,現在與以前並沒差別,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有銀錢上的問題。
許氏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笑道:“你別擔心,公中是公中,你是你。你的事,母親早有準備,不差公中那一點。”言下之意竟然是想自己拿銀子出來貼補。
“母親,我不是擔心這個。”雲居雁的憂心更重,壓低聲音說:“母親,我知道您疼惜女兒,但是說句不好聽的,祖父百年之日,還有二弟娶妻生子,都要花不少銀子,到時您總不希望別人戳您的脊樑骨吧?”說到這,她突然想起,前世雲堇的未婚妻只是本地的鄉紳之女。當時她以為是因為母親病著,父親又為幼子夭折而傷心,沒有心情操心二弟的婚事。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低娶,恐怕是因為他們根本已經拿不出合適的聘禮。不過她從未聽說家裡有過賣田。賣鋪子這類事情。
許氏不想女兒擔心,含糊其辭地說:“我問心無愧,怕什麼。再說後院的事我能做主,但家裡每年賺多少銀子,別說是你,就是我,也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許氏越是這麼遮掩著,雲居雁就越是擔心。前世她一直覺得面子,家族榮耀最重要。任何時候都不能被人小看了去。經歷了現代的五年,她深切地感覺到,不管別人怎麼看,錢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什麼面子。榮耀全都是虛的。關鍵時刻,有了銀子才能活下去。
她索性起身關了房門,回到許氏身旁說:“母親。我剛剛從父親那邊過來。他才見過一個姓程的商人。父親一向不愛管生意上的事,難道是家裡……”
“還不至於那麼糟糕。你父親不過是想給你兩個妹妹賺些嫁妝罷了。”
“不至於很糟糕就是確實有問題?”雲居雁抓住了母親話中的漏洞,殷殷地望著她。
許氏見女兒態度堅決,沒再繼續瞞她。不過她也只是知道每年收回來的銀子越來越少,家裡的開銷卻越來越大。有幾家原本賺錢的鋪子,越虧越多。雲平昭曾建議雲輔賣掉幾個不賺錢的。結果被臭罵了一頓,不敢再提。
重生之後。雲居雁一直在想雲家敗落的根源在哪裡。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較大的可能是雲平陽在任上得罪了什麼人,而隨著她母親的過世,父親又無心理會家裡的事。再加上雲夢雙嫁給了沈君昊,沈家獲罪,雲家怎麼都會被牽扯上。這所有的因素加起來,才能讓有著一百多年曆史的雲家消失在歷史的長河。她怎麼都沒想到,此時的雲家已經猶如一棵蛀了芯的大樹。
雲居雁還想再問具體些,可許氏一句“這是男人們在外面的事”就把她打發了。她看得出,母親根本就是仗著自己從孃家帶來的豐厚嫁妝,有恃無恐。
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住處,雲居雁越想越擔心。人在沒錢的時候,潛力是無窮的。在現代的時候,為了生活,為了醫藥費,她經常連續十六小時工作,有時站得腳都腫了,揉麵揉得手都麻木了。如今她的父親知道家裡的情況,又怕她的母親只顧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