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送去芷槐院就行了。”雲居雁真正目的最主要是為了光明正大地與沈襄單獨說話。
雲輔並沒懷疑什麼。他心中很清楚,雲居雁要他出銀子,不過是讓他在雲平昭面前擺個姿態。永州城這麼大,若是真要派米,許氏出的糧食,遠遠多於兩千兩,可對外,人人都道是他雲家做善事,沒有許氏什麼事。
實際上,他的私房錢並不少,足夠風風光光地派米,可他要留著這些錢給自己買墓地,做棺材。將來等他兩腿一伸……想到三個兒子,他心中又是一陣煩悶。大兒子太天真,二兒子私心太重,三兒子從不管家裡的事,又有一個精明的老婆……想著這些,他愈加覺得雲家需要找到新的出路,否則只會日益頹敗。
“祖父!”雲居雁在一旁柔聲喚著。
雲輔沉著臉,低頭沉吟。他出了這筆銀子,面子上雖好看了,但裡子呢?外人不知道就算了,自家人心裡卻清清楚楚,出得最多的是許氏,得了好處的卻是他雲家。之前他處處容忍許氏,不止因為她的縣主身份,最主要的還是他知道這個媳婦為兒子擺平了許多事情,從不計較得失。經過這次之後,他難道要對許氏更“寬容”?
可不答應吧,他又覺得雲居雁說得很對,淮安郡王府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再說在短時間內經歷了那麼多事,他應該做點事挽回家族聲譽。
雲輔正猶豫著,雲居雁又輕輕喚了一聲,哀聲道:“祖父,您不是不知道,我的婚事是好不容易才訂下的,我真害怕,將來……萬一……以後在京城,我就是一個人……”
“行了。”雲輔打斷了她,轉頭對沈襄說:“你去稱三千兩銀子,派人送去芷槐院。”
“祖父,孫女想勞煩沈管事親自去一趟芷槐院。”
雲家人人都知道雲輔最信任的就是沈襄。雲輔以為雲居雁這麼要求只是為了更有力地說服她的父親,便點頭答應了。
出了泰清居,雲居雁讓服侍的丫鬟們退開幾步,對著沈襄說:“沈管事,我有一事相求。”
“大姑娘請說。”
“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切不可讓第三人得知。”這話一出,沈襄不由地側目,不敢胡亂答應。雲居雁繼續說道:“沈公子之前對我說,若是我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找沈管事幫忙。”
沈襄更是警惕,小心翼翼地說:“沈公子確實對在下說過,但姑娘應該知道,在下早已是老太爺的人了。”
“沈管事不用緊張,我並不想為難你。其實這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我只是想借沈管事的口告訴沈公子,祖父留了一個製陶匠人在家裡,而在此之前,父親曾多次與程大相約飲茶。而我很喜歡程大送來的陽羨壺。沈管事,你應該知道,這些都是事實。”
這番話讓沈襄更是驚訝,不敢隨便答應。思量片刻,他問:“姑娘剛剛說,這事只有姑娘與在下二個人知道,這是不是說,沈公子不該知道這是姑娘授意的?”
“沈管事,我也不瞞你,之前我和沈公子之間有些小誤會。我求你,是因為我知道沈公子信任你。你給他寫的信只是作為佐證。”
沈襄自然是不敢過問沈君昊和雲居雁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他想了想說:“姑娘,您應該知道的,在下之所以深受老太爺信任,是因為在下絕不多話,更不會多事……”
“這一點沈公子曾對我說過。我更知道,你之所以在祖父身邊,是因為郡王爺緊張雲沈兩家訂下的這樁婚約。今日我在無奈之下懇求沈管家,費盡心機讓我和你有單獨說話的機會,也是為了這樁婚事。”
雲居雁沒有繼續往下說,沈襄也沒有追問他寫不寫信為何與婚事有關。兩人沉默著走了幾步,最終沈襄還是點頭答應了,雲居雁隨之謝過他,兩人一前一後跨入了芷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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