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雲平昭一副女兒問了一個傻問題的表情。
許氏接著道:“我和你父親再糊塗,也不會拿你的名聲開玩笑。”
雲居雁這才稍稍安心,婉轉地提醒雲平昭,程大恐怕會因為資金問題,再找其他人合作。如果可以,到時最好能知道對方是誰。若是遇上作奸犯科,或者資金來源不明的,雲家可能會被連累。
雲平昭深知其理,自是應下不提。三人在茶樓喝了半盞茶,雲居雁讓玉瑤去之前的樂器鋪子買了幾隻壎,很快便回了雲家。
沈君昊從始至終都在茶樓等著。他眼巴巴地看著雲居雁出現,又親眼目送她離開,就是找不到機會與她單獨說話。雲居雁走後,他又在茶樓坐了一個時辰,直至小廝告訴他,沈倫已經抵達永州,這才慢慢吞吞地回了客棧。
雲居雁回到家,直接拿著新買的壎去了呂姑娘的住處。習慣了雲居雁每日的“按時報到”,呂氏已經在屋內等著了,還把自己的那隻壎拿在手上。
雲居雁雖然心急,但也知道這樣的進度實屬不易。當初她可是花了足足半年才走出自己的世界。
把新買的幾隻壎依次排在桌上,雲居雁還是同以往一樣,分別用筷子和簪子敲擊壎。因她本身善音律,不自覺地便敲出了節奏。呂氏聽得入迷,待聲音停了,也不等雲居雁提問,直接拿起桌上的一隻壎,交到她手上。
“你是說,所有的壎裡面,這隻最好?”雲居雁與往常一樣提問,並不期待呂氏會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呂氏居然看著她,點了點頭,甚至沒有逃避她的目光。
雲居雁並不是治療師,更不是心理學家,但她知道,這是極大的進步。她想了想,命丫鬟把呂氏選出的那隻壎拿去清洗,隨後對呂氏說,她要用她選出的壎吹樂曲給她聽。
呂師傅在雲居雁開始吹壎時匆匆趕來。雖然他希望女兒能恢復,當初他決意留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雲居雁的那番話。可這些日子,看著雲居雁每日都來找女兒,他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在雲家,雲平昭雖對他十分客氣,但他心裡清楚,實際上他們父女不過是雲家的下人,仰人鼻息過活。雲居雁是什麼身份,豈能這般紆尊降貴。
他站在院子裡,不敢進門打擾,想著等雲居雁出來,一定要勸服她。如果實在不行,他只能讓女兒搬出雲家。
在悠揚婉約的壎聲中,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聲音很弱,也並不流暢。雖然它想極力附和另一個聲音,但兩者的實力顯然差得太多了。
呂師傅就站在院子裡聽著,呆愣愣地注視著緊閉的房門,就連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下,他都渾然未覺。
他並沒有閒錢找人教女兒吹壎,所以她雖喜歡壎,喜歡各種陶製的樂器,卻並不擅長吹奏。以前他們父女倆相依為命的時候,他最愛看的就是女兒坐在自己面前賣弄。在別人耳中最難聽的聲音,在他聽來卻是最悅耳的。
可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一切都變了。女兒不再是以前的女兒。她不愛笑,不愛說話,一開始的時候甚至終日躲在桌子底下。在他的手被砍斷之後,除了如今留下的那隻壎,她再也見不得任何陶瓷器皿。他不得不帶她離開景~德~鎮。
第245章 失落
雲居雁對呂氏的病情進展十分滿意,她相信假以時日,她定可以恢復的。~//辭了呂姑娘,她正要回去休息,就見呂師傅在院子門口等著她。她看到他兩隻眼睛紅紅的,猜想他一定是剛剛哭過。
“大姑娘,謝謝您。”說罷,呂師傅朝著雲居雁鄭重一拜,語氣雖帶著哽咽,卻難掩其中的激動。
雲居雁急忙命他起身,玩笑般說,等呂氏完全好了,他再謝她也不遲。呂師傅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只能一個勁地說著“謝謝”。雲居雁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