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屋,鞠萍從食盒中拿出一碟桃酥,放在了桌上。沈繡看了一眼,笑道:“這便是大嫂做了,送去給太皇太后品嚐的點心?”
“這只是普通的桃酥罷了。”雲居雁輕輕笑了笑。她看得出,沈繡的心情依然沒有平復。對她的怨氣甚重。大嫂與小姑的關係本來就是一個難題,而她們中間又夾了一個沈子寒,就更加尷尬了。雲居雁從不認為自己是長袖善舞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有些沉重。
沈繡端起丫鬟送上的熱茶,吹了吹茶葉沫子,把杯盞放回了茶几上,不冷不熱地說:“若是大嫂想與我談心,不如我們去楓臨苑坐坐。那邊的風景可比這裡好多了。”她的言下之意,除非到了沈滄面前,否則她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她看準雲居雁不敢把事情鬧大。
雲居雁輕輕一笑,回道:“風景的好壞,很多時候只在看的人是什麼心境。”
話音剛落。丫鬟進門說,涼亭內茶具已經佈置妥當。兩人移步涼亭。
在石凳上坐下,沈繡命丫鬟們退下,指著面前的幾株海棠問雲居雁:“剛才大嫂說看風景全在心情,不知道大嫂覺得此處的風景如何?”沒有丫鬟在四周,她的聲音如常。但語氣尖銳了不少。
雲居雁不以為意,看了看只剩殘枝的海棠,回道:“此刻它們雖已經頹敗,但想來它們也曾絢爛一時。人的一生總有陰晴圓缺,更何況是花木。”
“聽起來大嫂此刻的心情應該不錯。”沈繡把茶杯往雲居雁面前推了推,又道:“聽說大哥為大嫂找來一支紫竹簫,不知道大嫂……”
雲居雁搖頭直言:“我答應過你大哥,那支簫我只為他一人吹奏,即便三妹不是旁人,我也不想違背了這個諾言。”
聞言,沈繡只是冷冷一笑。雲居雁猜測,她應該是知道啟昌侯府發生的事,也知道沈子寒在那裡把鳳簫送給了她。她想告訴她,那時她僅僅十歲,之後又受了傷,根本不知道那是鳳簫,也不知道是誰送了竹簫給她。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嚥下了這話。此刻沈繡對她滿是負面情緒。這話聽在她耳中不過是她推諉責任的藉口罷了。
雲居雁拿起一塊桃酥,咬了一口,輕嘆:“不知道你大哥那邊的事辦得如何了。”
“他辦完了事自然會回來的。”沈繡不鹹不淡地應對。她在等著雲居雁逼問自己。她已經預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也準備好了答案。在見到沈子寒之前,她什麼都不會對他們說的。
雲居雁點頭,道了一聲“也是”,又問:“去年,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時候,是你大哥讓你給我寫信的嗎?那個時候,他是如何對你說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過是與你閒聊罷了。”
沈繡沒有回應雲居雁的話,只是審視著她。她承認她很美麗,就算她是女人,也會被她吸引,但是從沈子寒到陸航,再到她的大哥,還有她的二哥,每個男人都被她耍得團團轉。現在她又在她面前表演“一往情深”,她心中的厭惡又深了幾分。不過她們的丫鬟就在不遠處看著她們,她不想讓下人看笑話,更不想讓其他人發現什麼,只能轉過頭不再看著雲居雁。
雲居雁想讓沈繡明白,自始至終,她唯一愛的只有沈君昊,她更想告訴沈繡,她遠遠看過沈子寒幾眼,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情。她們這樣的世家女子,無法選擇自己的結婚物件,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將來。她若想以後過得幸福,就應該走出牛角尖,好好準備自己的婚事,經營自己的婚姻。
“雖然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但我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大哥時的情景。那時我正要去泰清居見祖父,他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嚇了我一跳。在那之前,有人告訴我,他在京城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反正能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可是我親眼看到的他,他的眼睛很明亮。他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