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語氣中的不容置疑讓沈倫側目。他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沈滄的影子。作為父親,他不滿他的態度,但他能夠明白,他是想保護他和雲居雁的孩子。與此同時,他不由地想:難道的確不是雲居雁收買了桂嬤嬤?他的腦海中晃過雲居雁抱住薛氏,讓大夫給沈君茗施針的畫面。如果那個大夫不是他和薛氏都深信不疑的人,他一定會懷疑是她加害沈君茗。她應該也知道這點,但她還是那麼做了。
難道是我一直誤會了她?
沈倫的想法一晃而過,馬上想到了在永州雲家,雲居雁是如何設計雲夢雙的,還有那些源源不斷的傳言。就算傳言都是假的。但陸航的事怎麼解釋?還有沈子寒,蔣明軒等等。
“父親,日久見人心。您也看到居雁是如何對待四叔父家的妹妹。如果不是居雁,四嬸孃怎會如此上心?還有,自從我們成親。居雁除了去玉衡院請安。在家也很少四處走動。僅有的幾次出門都是與兒子一起,寸步不離我的左右……”
沈君昊向沈倫列舉著事實。以前他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沈滄一直說他,不懂得適時低頭。他的確不願低頭,但為了未出世的孩子。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同一時間。因為不想家醜外揚,在宣武伯府的管家踏入屋子之前,薛氏和沈君茗就被帶到了隔壁的房間。薛氏抱著沈君茗,一邊流淚一邊哄著:“我的乖孩子。叫一聲母親,你不是早就會叫母親了嗎?你倒是應我一聲啊。你不是會說很多的話了嗎?”她的悲傷令一旁的奶孃也不禁動容。
沈君茗漂亮的眼睛直盯著薛氏,卻只是“嘿嘿”地傻笑,壓根就不明白她的悲傷,他的口水從嘴角源源不斷地滴落,胸口的衣服已經溼了一大灘。
奶孃上前欲為他擦拭,薛氏抬腿就是一腳把她踢倒在地,狠狠地說:“是你,都是你害得我的茗兒成了這般!”在她眼中,她看到的不是奶孃,她看到的是沈滄。
奶孃趴在地上不敢動。別說沈君茗是薛氏最後的希望,就算不是,哪有當孃的知道兒子成了傻子而不傷心的。
薛氏抬頭朝四周看去,一個個丫鬟全都變成了沈倫,沈君昊,雲居雁的笑臉,他們全都在嘲笑她既不能再生兒子,也改變不了沈君茗的現狀。如果可以,她很想與他們同歸於盡。
“滾,都給我滾出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下人們的身上摔去。眾人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著。薛氏早已失去了理智,抬腿又是一腳,踢在了跪在地上的奶孃頭上。沈君茗被她的樣子嚇到了,大聲哭了起來。薛氏看他哭了起來,緊緊抱住他,也跟著大哭了起來,續而又呵斥丫鬟們:“滾出去,聽到沒有!”
兩個領頭的丫鬟對視一眼,扶著已經站立不穩的奶孃走了出去。另外兩個丫鬟也跟著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母子倆抱頭痛哭,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滾!”薛氏抓起手邊的花瓶扔了過去。隨著清脆的“嘭”一聲,花瓶碎了,而沈君茗被突來的刺耳聲音一嚇,身體直抽抽。
“夫人,冤有頭債有主,您這樣又是何苦呢!”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到薛氏身邊,半跪在她腳邊,輕聲哄著沈君茗。
薛氏立時想發作,目光瞥過她的臉,驚問:“你是誰!”她是沈家的主母,能在主子跟前服侍的丫鬟,她大多都見過,而眼前的丫鬟非常眼生。
“夫人,奴婢沒有任何惡意,奴婢只是想提醒夫人,不管怎麼樣,十一少爺都是郡王府的長房嫡子。在您踏入王府的第一天您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是嗎?”
這話讓薛氏心念一動。只要長房沒有其他男丁,那麼她的兒子不管變成什麼樣,只能是沈家的繼承人。
“夫人,您心疼十一少爺,可是您應該知道,十一少爺要的不是您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