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不知道自己行了多久,只看到夕陽漸漸西下。就在最後一縷霞光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之際,他看到了陸家的馬車。他揚起馬鞭,夾緊馬肚,追了上去。
馬車內,陸航呆呆地望著天際最後一抹紅色。在他眼中,她一直是耀眼的明珠,似豔陽一般。他曾看著她痛哭,看著她歡笑,看著她出嫁,如今她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很早以前,在那個大雪天,他已經決心放開她,可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選擇。
在很久之前,他就答應離開京城,永遠不與她有任何交集。但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情,他必須解決了,才能走得安心,走得徹底。
他低頭朝手中的玉簫看去。雲惜柔告訴他,有人曾經想利用這支玉簫誣陷他們私通。如今玉簫已經回到他手上,再也不會成為她的威脅。明年他就會娶了她的表妹,他會把她深埋在心中,他再也不會踏入京城半步。
“少爺,後面的幾匹快馬好像是在追趕我們。”
陸航沒有回頭看去,只是不甚在意地說:“或許只是趕路的。你把馬車停在路邊,讓他們先行吧。”
趕車的老僕“哦”一聲,拉住了韁繩,不免在心中嘀咕:之前老爺夫人三催四請都不願回去,今日卻像趕命似的,快馬加鞭不說,還要連夜趕路。
沈君昊看到馬車停下,甚是奇怪。但他只能在馬車前拉住了韁繩,卻看到了陸航的小廝坐在車前。
“沈大爺,怎麼是您?”
陸航聽到小廝的話說,急忙拉開了車簾,卻見暮色中坐在馬上的的確是沈君昊。“沈大少爺匆忙趕來,是有話與在下說嗎?”陸航說得十分客氣,但畢竟是情敵相見,語氣中難免帶著幾分不滿。
沈君昊一眼就看到了陸航手中的玉簫。“這支簫怎麼會回到你手上的?”他脫口而去,又朝車子中望去,問道:“車中還有何人?”
天越來越黑了。陸航看著坐在馬背上的沈君昊。沈君昊的身材本就比他高大。如今又沉著臉坐在郡王府的高頭大馬上,在黑壓壓的夜色中,更讓陸航覺得壓抑。
她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在他們耳鬢廝磨,交頸纏綿的時候。他正獨自體味著單戀的苦澀。他們是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而他只是孤獨的看客。他已經決定永遠不再踏足京城,他卻堵了他的去路。趾高氣揚的質問他。
一時的憤懣讓陸航握緊了手中的玉簫,語氣不善地說:“沈大少爺,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請問你攔著我的去路,到底有何貴幹?”
沈君昊也不想與他廢話,直接問:“雲家六姑娘是不是在你的車上?”
“六姑娘?”陸航一臉迷惑,下意識搖頭。
沈君昊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急問:“為何有人看到她坐了宣武伯府的馬車。之後又上了你的車子,往泰州而去?”
“她並沒與我一起。我只是借了明軒的馬車,送她出城罷了。她是去城外的翠月庵……”
“所以這些天是你把她藏起來的?”沈君昊的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帶著隱隱的怒意“你不覺得應該把她送回雲家。或者交給居雁嗎?”
“我只是不想雲大姑娘將來後悔。”陸航回答得理直氣壯。
沈君昊氣結,也不想與陸航解釋,只是問:“除了你,她還見過誰?”
“應該沒有。她身邊連一個丫鬟都沒有。”陸航搖頭,又語重心長地勸道:“其實不管怎麼樣她們都是姐妹,大姑娘應該只是一時之氣。既然六姑娘已經知錯,雲老太爺也答應讓她出家贖罪……”
“看來陸二公子不止懂得不明是非,更愛自作主張!你如何知道她對你說的就是真話?”
陸航被沈君昊語氣中的譏諷之意激怒了,反詰道:“她們是親姐妹。又能有多少仇恨?你不想她將來後悔,就該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