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不像他這麼樂觀,分析道:“就算他蓄意與許弘文及二叔結交,但他有那麼大的能力嗎?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就算是祖父和父親,有些事也未必能辦到。”
沈君昊沒有接話。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帝或者長公主,可即便是他們在幕後指使。很多事情也說不通。“暫時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安撫雲居雁,不想她太過擔心。
雲居雁想到沈君昊看到馬管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支開,再加上永州那邊的確太久沒有訊息。她擔憂地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難道母親那邊……”
“你不要瞎猜了。”沈君昊急忙打斷了她,“我沒料到暨陽那邊這麼快有訊息,以為是玉礦那邊的事情,又或者是祖父交託我辦的事,所以才讓你先回來的。”他說了一個謊言。雲居雁將信將疑,卻也反駁不了他,只能想著再寫一封信。讓張泰親自送回永州。
楓臨苑內,沈君燁目送沈君昊和雲居雁離開。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他才收回目光,繼續在院子裡等著沈君儒。
大約大半個時辰後,沈君儒這才從房間內走出。沈君燁迎上前問道:“祖父可要見我?”
沈君儒搖搖頭,徑直往外走去。沈君燁見狀,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匆匆跟上了沈君儒的腳步。一路上,兄弟二人雖並肩而行。但一直都是沈君燁在說話,而沈君儒只是點頭或者搖頭,神情中雖無不耐煩,但他的目光卻從未落在沈君燁臉上。
行至沈君儒的院子門口,兩人道了別,沈君儒突然說了一句:“大嫂就是大嫂,是他的沒人能搶走。”
沈君燁愣了一下,急忙搖頭,神情中頓時顯出幾分尷尬。低頭避開了沈君儒的目光。沈君儒沒再說話。只是轉身進了院子。沈君燁就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院門闔上。許久。他才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卻又在半道停下了腳步,往後院而去。
沈繡知道沈君燁來了,很是驚訝,他們昨日才見過的。她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繡活,迎了出去。看到沈君燁神情有些不對,她關切地問:“二哥,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事,閒得無聊,所以找你喝茶。”沈君燁勉強笑了笑。
沈繡沒有立時追問,只是命丫鬟馬上準備煮茶的器皿,放在院內的亭子中。自從送了糕點給沈子寒,她就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面對未來她依舊惶恐,但是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都要活得快快樂樂的,不能像以往那樣,總是肖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在“噗噗”的水沸聲中,沈繡熟練地洗茶,目不轉睛地看著茶葉在熱水中舒展身軀。沈君燁見她的神情不復往日的陰鬱,問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大嫂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是我自己想通的,與她無關。”
沈君燁笑了笑,悵然地說:“剛剛我在楓臨苑見到大嫂了。”
“然後呢?”沈繡放下了手中的茶壺。
“沒有什麼然後。其實我只是想謝謝她開導你,不過她假裝沒有明白我的話。”
“你不需要謝她的。她不過是外人,她在乎的人只有大哥——”沈繡戛然而止,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二哥,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有些東西既然註定無緣,為什麼不放手,讓自己過得舒服些呢?很多時候,其實我們都只是在自我折磨罷了。”
“這是大嫂勸你的話?”
“算是吧。”沈繡重新拿起茶壺,把碧綠清澈的茶湯注入沈君燁面前的杯子中。
沈君燁拿起杯子抿了兩口,復又放下,接著又拿起抿了一口,又放下。如此反覆了幾次,沈繡忍不住勸道:“二哥,她一輩子都是我們的大嫂。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其實這件事祖父和大哥都有生氣的權力。這次祖父已經十分寬宏大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