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除了他,我不會和任何人同床共枕。若這句話真是她說的,那麼她口中的“他”一定是沈君昊,可她說話的物件又是誰?她在什麼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
雲居雁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住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每當她想起這句話,想起她和沈君昊在水中相擁的畫面,她就覺得心痛。
她深吸幾口氣,把注意力放在了“禮親王”一家的死訊上。她隱約記得,那個被三皇子過繼的小孩應該是在四年後出生的。他不能投胎在“禮親王”家,會不會出現在其他的皇親國戚之家?上次聽沈君昊的語氣,皇家應該不止他一家被貶為庶民。
須臾,沈君昊抱著兒子折回房間。已經止了哭泣的沈謹瑜發現母親,伸手就要她抱。沈君昊不悅地掰過他的身子教育他,男孩子不可以時時刻刻纏著母親。雲居雁莞爾,坐在父子倆身邊看著他們互動。
待到沈謹瑜玩累了,被奶孃抱走,沈君昊攬住雲居雁的肩膀感慨:“他們被貶之前,在京中被人捧著供著,人人稱羨,可到頭來卻落得橫屍街頭的下場。算起來,他們是皇上的親堂弟,可皇上知道了他們的死訊,卻假裝不知。若不是我去追查,恐怕京中壓根沒人想起他們。這樣想想,什麼富貴權勢,全都是假的。只有你們才是真的。”
“什麼是‘我們才是真的’?難道大活人還能是假的不成?”雲居雁故意與他唱反調,不想他陷入悲觀的情緒。有時候她真想對他說:我們走吧,遠走高飛,什麼都不要理會。可是他們都有太多的“放不下”,沈君昊還有身為沈家嫡長孫的責任。
沈君昊緊緊抱住雲居雁,低頭親吻她的臉頰。“傻蛋,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有,我並沒有不相信你。或許你真的能夢到未來的事。其實除了禮親王一家,我也在悄悄打探其他被貶的人家。若是三皇子真的繼承了皇位,最後又沒有子嗣,將來必定會從剩餘的人家過繼……”
“若是他們都死了呢?”
“都死了?”沈君昊搖頭,“不可能的。若果真如此,皇帝不可能沒有反應的。不過你上次說,一直針對我們的人同樣能夢到將來的事,我在想,‘禮親王’一家會不會是他殺的。他想要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
“你在暗示沈將軍?”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們到底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見雲居雁愁眉深鎖,沈君昊提高音量說道:“算了,別想了,總有一天能夠弄清楚的。對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回來的時候,隱約看到二叔父氣沖沖就往楓臨苑去了。”
“我差點忘了。”雲居雁驚呼,把楊氏甦醒後失憶的事告訴了沈君昊。
“她會不會是裝的?”沈君昊直覺反問。站在男人的立場,他很能理解自己的二叔父。無論是誰,都無法忍受妻子和別人通姦。楊氏這次就算能活著,也不可能再留在沈家,更保不住“二夫人”的名分。不過她恰巧“失憶”,怎麼都是一個緩衝,至少不必面對“三堂會審”的局面。考慮到這些,他才有此一問。
聽到雲居雁說,大夫表示,至少在楊氏醒來那刻,她並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沈君昊低頭思量片刻,對著雲居雁說:“二叔父恐怕是要祖父處置二嬸孃了。還有四叔父的事,祖父一直拖著,也不知道想怎麼辦。不如我去一趟祖父那邊,只是二嬸孃……”他看著雲居雁。站在男人的立場,楊氏死不足惜,可他看得出,雲居雁並不是如此認為。
雲居雁就事論事說道:“我知道二叔父的想法,只是好不容易才救醒了二嬸孃……再說,她現在不記得了,並不表示永遠都記不起來,不是嗎?”
“其實你只是不希望她喪命罷了。”沈君昊感慨,又提醒她:“有時候善良沒有錯,但你也要明白,這事一旦被外人知道,全家上下多多少少都要被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