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離京辦事的馬管事終於回來了。按他逐一核查所得,除了死去的未來“禮親王”一家,其他皇室子孫全都安然無恙,他們身邊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另外,禮親王一家的死,絕不是流氓鬥毆,很可能是殺手所為。
雲居雁一聽這些話,抬頭對沈君昊說:“我想,幕後之人不會不知道,沒有了禮親王的兒子,三皇子將來極有可能過繼其他的男丁。除非——”
“除非他想冒用禮親王的身份回京,所以禮親王一家才會死得消無聲息。而且禮親王與他年紀相仿。”沈君昊說得異常沉重。他口中的“他”是沈子寒。“不過,京城的**多認識他,到時他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的語氣中帶著幾縷嘲弄。
“先不要急著下結論。”雲居雁柔聲勸說,“越是明顯的事,越有可能是陷阱。我甚至覺得,沈將軍可能已經遭遇了不幸。”
沈君昊沒有回應雲居雁的話,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世上最令人難受的事便是眾叛親離。
當天下午,得知蔣明軒回到昌邑伯府,沈君昊立馬去了伯府找他。伯府的水榭旁,蔣明軒背手凝立,神情十分沉重。雖然已經洗漱過,也換了衣裳,卻還是難掩風塵僕僕的氣息。
“你去了哪裡?走得那麼急?”沈君昊立在蔣明軒身後發問。
蔣明軒回頭看了他一眼,淡然說:“你來了。”
“你去了哪裡,不能說嗎?”
“不是不能說,只是這事與你無關。”蔣明軒轉身背對沈君昊。
沈君昊走到蔣明軒身邊。他看到他正透過水麵的倒影看著自己。沈君昊轉頭看著他的側臉,一字一句陳述:“我和居雁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我們從不奢望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你應該知道的,我甚至想過帶著居雁遠走高飛……”
“你對我說這些是何意?”蔣明軒忽然笑了起來。他轉頭看著沈君昊的眼睛問:“你連我都在懷疑嗎?”他輕輕一笑,追問:“或許你覺得子寒是為了皇位,那麼我呢?我為了什麼?為了把伯府變成王府?”他臉上的諷刺意味十足。
“我不想懷疑任何人,特別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有些事我不得不懷疑。太多的巧合必然不是巧合。還有,你們一直有事瞞著我,這也是事實。”沈君昊厭煩了猜忌。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蔣明軒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可惜,從始至終蔣明軒都只是坦然地直視他,沒有心虛,也沒有掩飾。
“前些日子,你送四公主回宮的那天,居雁說,你的態度有些奇怪——”
沈君昊才說到這,蔣明軒已經轉過頭,復又盯著水波漣漪的湖面。沈君昊看得分明,提到雲居雁,他心虛了。他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吃醋,又或者,是蔣明軒的演技太好?
“有些事,居雁不明白,我卻是知道的。”
“你應該很清楚,一開始我對弟妹並不以為然。”蔣明軒的聲音不高,帶著尷尬以及淡淡的失落,“世上的女人,或清麗,或明豔,或嫵媚,終究只是皮相。所謂的琴棋書畫,大多也是苦練而來,只為了說親的時候能謀一段好姻緣……”
“你想說什麼?”沈君昊聽得糊塗。
“我注意到弟妹,因為她和陸航的合奏。她的琴音是有溫度的。陸航是單純而直接的人,他的琴聲也是,但他們的合奏,弟妹的技巧還在其次,那時候的她……”蔣明軒有些語無倫次。先前他覺得她只是驕縱的雲家大姑娘,和許許多多世族閨秀一樣,把琴棋書畫當成婚姻的資本,但那一天,他意識到雲居雁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至少她的琴聲不是。
“我不是過來聽你剖析自己的。”沈君昊很煩躁。他們就不能別提醒他,他們都喜歡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蔣明軒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後來,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