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點點頭,垂下了眼瞼,問道:“表妹的婚事,您和舅父……我……”
魯氏深深嘆了一口氣,言道:“看情形,他們上次回泰州之後,他又見過你六妹。你舅父很生氣。他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覺得是君昊騙了他。”
“舅母,雖說寧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可現在這情況,不如趁著沒有孩子,和離吧。三嬸孃那邊,好好解釋,她會理解的。”
“我和你舅父就知道你會胡思亂想。”魯氏拍了拍雲居雁的手背,“世上的夫妻,如你同君昊這般的,畢竟少數。這是每個人都要過的一個坎。至於和離還是其他,我和你舅父會認真考量的。”
雲居雁點點頭,沒再言語。魯氏見她愁眉不展,又勸了幾句,最後才說:“泰州那邊,具體如何他也說不清楚。我和你舅父商議了一下,在君昊找到你六妹前,暫時讓陸航住在郊外的莊子,由你表兄陪著。陸家那邊,我們已經讓他送信回去了。”
雲居雁深知幕後之人一定會有後招,直說這樣安排才是最妥當的。
無論是沈君昊、雲居雁,還是啟昌侯府眾人,包括陸航在內,大家都覺得這次一定會抓到雲惜柔,可惜,當沈君昊派人快馬至泰州,雲惜柔早前的住處早已人去樓空。
陸航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呆住了。他快馬至京,直接闖入淮安郡王府。沈君昊在第二天就派人去了泰州。雲惜柔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早就打算消失,二是她一直在監控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證明了她並非像她自己說的那般可憐。
沈君昊恨極自己再次晚了一步。他一方面派人在泰州找線索,一方面在京城打探。當他發現陸航酒醉那晚,雲惜柔很可能就在對對街的茶樓監視,他又憤怒,又後悔。與此同時他又想到,雲惜柔很可能監視過他或者雲居雁。他在自家附近的茶樓酒肆派人暗中查問,果然有人見過戴著面幕的年輕女子盯著他家的大門。
得知這個訊息,沈君昊遇到至極點。雲惜柔曾經離他們這麼近,他居然毫無知覺。憤怒之下,他顧不得其他,索性找上了齊元祥,讓他下令巡城的衙差幫忙留意。
雲惜柔在當天下午就發現,凡是帶著面幕的女人,都是遭到官差的盤問。她立馬意識到,這是沈君昊的傑作。
原本,她躲在暗處,雖然很多人都想找到她,但人海茫茫,談何容易。她的行動一向很**,可如今,官差見人就問,她連過街的老鼠都不如。最讓她憤恨的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陸航的落腳之處,結果卻發現,許慎之居然像看管犯人一樣看守他。而陸航呢?他像一個懦夫一樣,根本不敢反抗。
這一日,雲惜柔站在客棧的視窗,悄悄往外張望。她被困在這間又破又小的客棧已經四五天了。她根本不敢走出房門半步。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隱隱約約聽到鑼鼓聲,又見許多人都往遠處的長安大街而去,她回頭問青竹:“今天有什麼大事嗎?怎麼這麼熱鬧。”
“可能出了事故。”青竹小心翼翼地回答。
雲惜柔聽到鑼鼓聲越來越近,恍然大悟,怒道:“你早就知道,今天是她成親的日子!”
“姑娘,外面都是官差,您千萬不能出去!”
雲惜柔沒有理會青竹的懇求。不過,她到底還是愛惜自己性命的。她換上了破爛衣服,故意用煤灰弄髒了自己的臉,這才偷偷摸摸往人群而去。
遠遠的,她尚未靠近送親的隊伍,就聽旁人在她耳邊咂嘴:“侯府辦婚事,氣派果真不同。瞧瞧那嫁妝,都快塞不下了,就連花轎也比普通人家華麗。女人這輩子,能有這樣一場婚禮,也算值得了。”
“你們別做白日夢了!人家可是威遠侯的愛子,娶的是永州雲家的四姑娘,是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