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攏著眉頭,一臉自責地看了雲居雁一眼。
她不及說話,地上的丫鬟突然跪著上前,趴在雲居雁腳邊,哭著說:“大奶奶饒命,大奶奶……”
“閉嘴!”薛氏一聲呵斥,臉有怒色。雲居雁這才看到丫鬟白淨的臉上帶著清晰的五指印,眼中滿是淚水,淚水中帶著幾分怯弱與討好。她太熟悉這種神態了。一年前雲夢雙也是這樣看著雲輔的。
“母親·這是?”雲居雁假裝不知,心中卻明白,這事恐怕和沈君昊脫不了關係。信與不信,她不知道如何抉擇。再看丫鬟的肚子,恐怕已經不止三個月了,這就是說,這是他們成親之前的事,她連介意的資格都沒有。可另一方面,他曾明明白白對她說·除了她,不會有人生下他的孩子,那現在算什麼?她忽然有一種被他背叛的感覺。
薛氏看著雲居雁假裝無事,眼中卻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的嘴角逸出一絲冷笑。知道雲居雁的小日子遲遲未至,平日又一副防著所有人的樣子,她確信她懷孕了。眼下這一出她已經計劃了很多天。沈滄和沈君昊都不在,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居雁,你身子不舒服,我本來不想叫你過來的。”薛氏說著,嘆了一口氣。
跪在地上的丫鬟身體瑟瑟發抖。“夫人·奴婢願意一死,但奴婢懷的是大爺的長子。”
雲居雁咬緊牙關才聽完了這句話。她知道薛氏是故意的,但是如果未出世的孩子真是沈君昊的,她應該怎麼辦?孩子或許是無辜的,但是他呢?她努力命自己冷靜,可腦子中卻一片“嗡嗡”聲,根本無法思考。
薛氏和妁桃都清清楚楚看到了雲居雁的異樣。妁桃見薛氏沒有喝止自己,轉而對雲居雁說:“大奶奶,您大慈大悲,奴婢願意為您做牛做馬·請您看在大爺的面子上,饒了奴婢肚子裡的孩子。”
直至妁桃說完,薛氏才怒喝她住嘴·命桂嬤嬤把人帶出去,暫時關在耳房。
妁桃看到雲居雁一句話都不說,眼中已經含了淚,卻只是強忍著,而薛氏除了讓人打了她一巴掌,根本沒有動怒,心中的希望又火熱了幾分。她覺得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便是被選為沈君昊的侍寢丫鬟。很早的時候,當她第一次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只會喜歡他一個。即便他從來沒有正眼看她·她還是喜歡他。
如今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她怎麼可能再嫁給別人·服侍那些粗鄙的男人。無論用什麼手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留在他身邊。她不要名分,她什麼都不要,她只要留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哪怕她永遠只是他發洩的工具,她也不在乎。
想到沈君昊漂亮的眉眼,想到他看書時的專注,與其他公子談笑時的從容,她用力掙扎,使勁推搡著桂嬤嬤。
桂嬤嬤朝薛氏看了一眼,輕輕一鬆手。妁桃三步並作兩步撲向雲居雁。
雲居雁被她嚇了一大跳,跌坐在椅子上,低頭就看到妁桃已經跪在自己腳邊,緊緊扯著她的裙襬。
“大奶奶,請您留下奴婢,這是大爺的骨肉,是沈家的孩子……”
“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薛氏厲聲責罵桂嬤嬤,氣急敗壞地命令:“把她的嘴給我堵上!”她以為妁桃會撞上雲居雁,結果卻只是跪在地上哀求。
桂嬤嬤得到指示,急忙上前掏出一塊白綾就往妁桃嘴裡塞去。妁桃掙扎著,滿臉淚痕,眼睛死死盯著雲居雁。她的頭髮亂了衣襟也散開了,她的肚子微微凸起,劇烈扭動著身體。
雲居雁雖神思恍惚,心亂如麻,但她聽得分明,妁桃除了第一句“願意一死”之外,她口口聲聲都在說,她想留下,她要留下。她只是想憑藉孩子留在沈家,確切地說,她想憑藉孩子留在沈君昊身邊。雲居雁心中更是煩亂。
我或許生不出孩子,而他需要兒子……我在想什麼!雲居雁急忙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