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明,村裡的一處房子就已經隱隱顯現出了熱鬧。實際上,從昨晚開始,這戶女主人就已經開始無視著村人或不屑或惋惜的目光認認真真地置辦物品張燈結綵了。
肖寧倚在黎風家門口。雖然天還早,但“好心的收留晦氣之人那賤人的小姐竟然被那賤人勾引的要和他成親”這樣的大新聞卻還是惹得不少人背棄了自己的生物鐘早早起床接著昨天的話頭閒言碎語起來,當然大多都是對於黎書的辱罵輕視之詞。肖寧適時地控制住了自己的些許幸災樂禍,看著院內人雖不多——黎風、黎書、劉貴,黎風藥鋪的老闆娘以及隔壁曾將黎風和黎書從山上帶下來的王成和其正夫張氏、侍崔氏七人罷了,卻還是有著熱火朝天忙忙碌碌的熱鬧氣氛,些微有些自嘲。結果,她還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委屈了他啊!就算頂著巨大的輿論壓力,就算幾乎沒有什麼積蓄需要向劉貴和她的老闆娘借錢,她也要與他成親,給他個古代人看重的名分。揉了揉太陽穴,安撫了一下昨夜徹夜未眠酸澀的眼睛,肖寧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決定進去幫忙。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他應當高興不是嗎?他這樣告訴自己,卻還是在看到那男人幸福的臉時,感到莫名的難言的刺眼。
黎書當然幸福,不可抑制地。他原本只當他的風兒願娶他做個小侍,卻未曾想……他永遠不會忘記女孩那一臉驚異,“什麼啊!你覺得我還可以接受別的男人?什麼侍,我只有你一個,只要你一個,你是我的正夫,唯一的正夫,明白?”那樣的理所當然。他滿心的從未經歷過的震驚,在幸福面前卻儼然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黎風看著男人一臉傻笑,很無奈。
少女調皮地轉了轉眼睛,孩子氣地忽然攬起男人的脖子,一用力,將自己掛了上去,她確信男人能支援得住她,不費力。壞心地吹吹男人的唇,像是在提醒昨夜纏綿的熱吻,果不其然,男人的臉“啪”的漲紅。這個男人,臉皮永遠這麼薄啊……黎風笑,看著男人背過手,小心地護著她,忽然就生出一種長相廝守的感覺了。滿足地在男人頸窩上蹭了蹭,又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這才戀戀不捨地跳下地,調笑道:“快收拾啦!否則今晚趕不上洞房怎麼辦?嗯?”說著一笑,嗯,更紅了呢。戲謔地捏了捏男人的鼻子,見著對方頂著紅臉搬起東西,黎風笑著,轉身向王成要燈籠去了。
黎風伸手接過王成遞過的東西,見著對方有些欲言又止,黎風一笑,惡趣味調侃:“姐姐什麼時候也扭捏起來了?跟個男孩子似的……”王成發現自己難得的扭捏,一急一斥,終還是忍不住道:“妹妹啊!不是姐姐我多舌,你,你當真是要娶那男人?”經過多日相處,黎風發現王成雖有時有些吞吐,卻當真是個豪爽仗義的女子,這些日子來也一直照顧著自己,再加上黎風也是個喜鬧的,願意結交,隔三差五地去隔壁送些東西串個門,王成的兩個夫郎見著黎風乖巧,知道黎書不會,閒來也總給黎風補補衣服,或是掛著護身符指點黎書學針線活……久而久之,雖掛著黎書晦氣的身份,兩家的關係卻還是不可抑止親熱了起來,這王成便儼然將黎風當著親妹妹一般看待了。
就說這次親事,王成雖是絕不贊成的,卻還是在黎風準備親事之時帶著辟邪的護身符前來幫忙,著實讓黎風感動非常,此刻又有了調笑的心思,道:“姐姐這都來幫忙了,怎麼還磨機啊……”為了這親事,王成幾日也是與黎書鬧得不輕的,實際上,她也是真心為黎書著想,只擔心是這男人死了什麼駭人的手段,拼著一身晦氣,又生的一臉醜相,還能讓黎書娶了他,鬧得大時拳腳都差點上了黎書的身。如此還過來幫忙,王成本人也還是有幾分尷尬的,略紅了臉,黎風也就不忍再逗,正色道:“姐姐,這也不是妹子我不識好歹。妹妹……書兒他並未使下手段,妹妹也是說過的,妹妹是當真喜歡上這男人了,也不想管什麼晦氣不晦氣醜不醜的,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