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狗一把鼻涕一把淚,比死了爸爸哭得動靜還大。
“閉嘴!”
野狼眼珠子一瞪,周小狗立馬老實了。他怕野狼,是真的怕。
野狼看著草兒,說:“你下樓一趟,請這家店子的東家上來一趟,我有事要向他請教。”
草兒聽話,丈夫讓幹嘛就幹嘛。出屋下樓,不大會兒工夫,雲來館的東家上樓來見野狼。
“這位客爺,招待不周,還望多多見諒。不知客爺叫我上樓,有什麼示下?”
不愧是買賣人,一張口便都是讓人愛聽的話語。
野狼請東家坐下,並吩咐草兒獻茶
東家是個聰明人,立時便知野狼有話要問。
果然,野狼朝東家抱拳之後,問出要問之事。
吉祥賭坊的當家人是誰?誰人是其後臺?裡頭大致養著多少人手?
這些問題,須東家指教一二方可。
東家是位場面人,看得出過去也曾在江湖之中混跡過。聽野狼說話,便知野狼要找吉祥賭坊的茬子。
於是,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不加隱瞞地統統告訴了野狼。
如此,野狼方知吉祥賭坊不是一個人的買賣,而是兩個人“插夥”幹起來的買賣。
東家說,吉祥賭坊的大當家是外地來的,聽口音似乎是京津那邊的人物。姓巴,具體名字叫什麼,說不好。
二當家是本地人,名叫甄楚生,外號“真畜生”,因其在家排行老三,故而人們都管他叫一聲楚三。
這個楚三是軍戶出身,還幹過一陣“響馬”,聽說其手中有著好幾條人命。是真是假,無從考證,且聽且信而已。
另外,吉祥賭坊並非老字號,大抵是前年臘月才有了這麼一個買賣。在裡面看場子的,都是楚三昔日當響馬的時候收下的崽子,無一不是打過家、劫過舍;殺過人、放過火的狠角色。平日間,倘有誰敢在賭坊鬧事,他們二話不說,說打就打。好幾次打死了人命,全被楚三找了黑白兩道擺平,被打死的那些倒黴蛋兒死了也是白死,家屬連個安家費也討不到,故而鮮有人敢在吉祥賭坊耍橫。而吉祥賭坊的生意之所以一直興隆,也正是有賴於楚三在黑白兩道的那些朋友關照,也才有了吉祥賭坊今日的風光。
一席話說完,野狼心裡有了底。起身抱拳,恭送東家出門。
東家通曉事理,起身抱拳,客套幾句之後,兀自出門下樓,忙自己的活計去了。
“大哥,您想好救大牛他們的法子了?”小狗焦急的問。
“哼。”野狼怒視小狗,“你們難道不知‘池門’水深嗎?”
小狗“咕咚”跪地,慚愧道:“大哥,我知錯了。”
說罷,眼淚吧嗒吧嗒,點點打溼衣襟。
所謂“池門”,又稱“雀門”,乃是對賭坊寶局之類,凡是跟“賭”字有關行當的統稱。
凡“池門”中人,無不精通“腥賭”手段。
所謂“腥賭”,便是使假作弊的意思。齊魯之地,管此類人物稱為“老月”。而楚三,便是賭場之中“使腥”的好手,算得上“老月”之中的“老老月”。此人一雙鷹眼,可瞬間憑牌九、麻溜之上的竹紋,辨識其牌面。一雙鷹爪,無論是“翻黑紅”、又或是“飛牌”、“套繩扦”等等等等,想要什麼就手到擒來什麼,說是出神入化,也毫不為過。不然,趙大牛也不會倒黴在一副“斃十”上。
可惜,現如今再如何埋怨也沒有用了,先得設法把人救出來才是重中之重。
野狼叮囑草兒,好好在客房等著,哪兒也不要去,餓了就自己叫飯吃,困了就早早的睡。而他,則要親自去一趟吉祥賭坊,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大牛他們四個“贏”回來。
草兒情知留不住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