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料垛裡面鑽出來。至於他聽到的那些話,他這些年一直憋在心裡沒對任何人說起過。俺要不是多了個心眼兒拿錢套他的話,他指定也不會對俺說這些。俺多問了他一嘴,到底知不知道那兩個嘀嘀咕咕的人是誰。他說他起先並不知道是誰,可就在‘上樑’那天,魏家擺酒席答謝工匠們的時候,他聽出來那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魏老爺的聲音跟那個老氣橫秋的聲音一模一樣。接著,他又聽出從大少爺嘴裡說出的話,跟那個粗嗓子一個腔調。他確定,當時竊竊私語的正是魏老爺跟魏大少爺。”
“說完了麼?”孫三驢驢聲驢嗓地問。
錢二豬點了點下顎,“說完了,俺打聽到的就這些。你打聽到啥了,趕緊說出來讓咱大哥和俺們都聽聽。”
孫三驢早就等不及要說話了,錢二豬的話音還沒等落下,他便急火火地說:“魏老爺的墳讓人盜挖過,結果那幾個挖墳掘墓的蟊賊有一個算一個,連個小銅錢兒都沒得著不說,還他孃的全都給魏老爺陪了葬。”
野狼眉頭一蹙,“此言怎講?”
“跟俺說這些話的是個養驢的老光棍子,俺假裝上他家討水喝,見他家院子裡面養著三頭驢,俺說俺的名字就叫三驢,而他家的三頭毛驢子見了俺格外親熱,也就是說俺跟他家有緣。他老光棍子一個,平時也沒人跟他說話,聽俺這麼一白話,他請俺上屋裡坐,還給俺拿了水和吃的。俺是個實在人,不能白吃白喝他家的東西,於是俺拿了幾個錢給他。他本來就願意跟俺說話,見俺給他錢,也就更願意跟俺套近乎了。俺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先是跟他扯臊,等到把他繞迷糊了之後,俺就把話題扯到了魏家。嘿嘿,老傢伙已經讓俺給繞的蒙燈轉向了,於是俺問啥他就跟俺說啥,一點兒都不瞞著俺。”
“好!”野狼滿意一笑,“三驢好樣的。來!喝碗茶,慢慢說。”
野狼將一碗茶遞給三驢,三驢受寵若驚,扯脖子學驢子那樣叫了兩嗓子,這才把大哥賞給的茶一滴不剩的喝乾淨。
將茶碗交還給大哥之後,三驢得意洋洋,繼續訴說著從他人口中聽來的詭異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