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沒有到來,參加煮石大會的人陸續到了。
本來按道理來說,早在數日之前,參會的修道者便應該已經到齊,但因為那次大變故,天石大陣把整座寒山封鎖了一段時間,所以有些修道者運氣不好或者運氣極好地被攔在了山外一段時間。
以陳長生現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需要去迎誰,他在小樓裡靜心養神,準備著破境的事宜,自然有人向他彙報。
在鍾會之後,槐院又派來了兩位先生,令他感到遺憾的是,王破果然沒有來,看來寒山裡的這些天石,對他這種境界的強者來說,確實已經沒有太多參悟的價值。
離山劍宗的人到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公眾面前現身的秋山君這一次還是沒有出現,陳長生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大概是他也不知道如果看到徐有容與那位天之驕子親切交談時自己應該做何反應。
來的人都是故人,或者說熟人。
苟寒食、關飛白、梁半湖都到了。
聽到這個訊息,陳長生有些高興,說道:“真的很像兩年前的青藤宴或者大朝試,還是那些人。”
折袖說道:“少了一個人。”
陳長生怔了怔,發現折袖的臉色有些寒冷,然後才想起來,七間沒有出現……
唐三十六拍了拍折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陳長生站在欄邊,看著遠處的熱鬧,聽著隱隱傳來的關飛白的聲音,想要過去,卻沒有辦法。還是那句話,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樣了,作為教宗的繼承者,無論是哪家宗派的長老,或者像神國七律這樣的年輕天才,他都不方便主動去探望。
“沒事,苟寒食行事向來穩妥,肯定即刻就來拜訪你。”
唐三十六說道,然後看了折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情,而且我也不喜歡那些傢伙,但待會兒能不能臉不要太臭?畢竟咱們現在代表的是國教學院,總要維持一下陳長生的體面。”
果然如唐三十六所料,苟寒食等離山劍宗的弟子,剛被天機閣迎至湖畔,未作休息,只是簡單地洗漱一番,便來拜訪。
同樣如唐三十六所料,折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關飛白的臉色也很難看,因為他必須跟著苟寒食向陳長生行禮。
梁半湖的神情有些複雜,因為周園裡發生的事情,梁笑曉雖然被證明是自殺,但終究與陳長生有關。
陳長生可以坐在椅子裡,接受離山劍宗弟子們的行禮。
這一年時間,發生了很多變化。
但在山道上,鍾會向他行禮時,他都以平輩同道的禮數回應,更何況現在。
看著陳長生很認真地回禮,而且沒有任何勉強,梁半湖的神情平和了些,關飛白的臉色也終是好看了些。只不過,當他看到折袖的臉色還是那麼難看時,他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說的話也難聽起來。
“我警告你,不要再對我家小師妹有任何非份之想!”
唐三十六事先還在勸折袖要冷靜一些,這時候聽著關飛白的話,卻早忘了冷靜二字,看著關飛白冷笑道:“什麼叫非份之想?你家小師妹是公主啊?就算她是魔君的孫女,雪老城裡也沒誰認啊!”
要說起吵架這種事情,還真沒有幾個人是唐三十六的對手。
首先因為他是世家公子,背景深厚,卻又毫無世家公子的風範,毫在不意名聲二字。
其次因為他言語鋒利,專攻對方要害,極難防禦。
就像他這短短一句話,明明是臨時起意,中間卻轉了幾個彎,然後一劍直接刺向了離山劍宗最大的隱秘與最大的麻煩。
便是苟寒食這樣好脾氣,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向身後看了一眼。
便是陳長生早已經習慣了他的作派,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向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