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裡潛行,時刻準備攻擊自己的目標。
藉助著皇輦圖的指引與遮掩,至少數百名精銳刺客,此時已經來到了那些王公貴族的府邸外,靠近了那十五座來自各州郡王府的輦駕,只需要一聲令下,刺客們便會替聖後孃娘清洗掉那些膽敢不忠於她的大臣與子孫們……
能夠下令的人,當然就是天海聖後本人。
現在只需要她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京都便會迎來一場血洗,過程或者會有些艱難,但看起來結局似乎已經註定。
如果說因果,陳長生這顆果子,在這件事情裡面反而是因。
她的對手等待著她受到天道的反噬,或者中計,紛紛來到京都。
那些在夜色裡隱藏了兩百年的敵人們,那些隱忍了很多年的故人們……她早就不想再看見他們了。
今夜之後,所有的敵人都會被她殺死,然後,她就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情了。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除此之外,今夜發生的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任何影響。
包括她藉助天地偉力以及天書陵的古老氣息,直接替陳長生逆天改命,彷彿也只是一件小事。
夜雨微落,沒有聲音,也彷彿沒有實物,只有極淡的溼意。
她負著雙手看著夜色裡的京都,神情平靜。
只有在她身後的陳長生,隱約能夠看到,她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
……
……
京都某條街上,忽然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后,您為了弟弟可以付出這麼多,兒臣……兒臣也是您的兒子啊!”
趁著夜色進入京都的十五座王輦裡,其中一座輦上翻下來了一個男子,那男子穿著淡黃色的衣衫,容顏醜陋,神情異常真摯,對著天書陵的方向跪拜不止,一面流淚一面說道:“母親,您就饒了我吧,孩兒是受了人矇蔽……不,寶寶是被人騙到這裡來的!”
短短的一句話裡,這名男子對天海聖後便前後不同,對自己的稱謂更是連改三次,令聞者直欲掩耳。
這名男子便是以庸碌無能出名的婁陽王。你可以說這位王爺沒有什麼廉恥,但還真沒有人認為他說的是假話。
——他自幼就膽小怕事,要說十餘路反王進京這等大事,以他平日裡的習性,是萬萬不敢參與的,還真是被人騙到了京都。待進了京都,婁陽王才知曉今夜要做什麼事情,嚇得渾身發抖,待看著天海聖後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局面,更是嚇得腿都軟了,哪裡還敢停留,只是走也無法走,心驚膽顫之下,趕緊爬出車輦,跪在地上求饒。
緊接著,有兩三位王爺想著聖後孃娘往日的威嚴氣勢,也紛紛走出車輦,對著天書陵的方向叩拜不已。但更多的王爺則是對著天書陵破口大罵,他們今夜前來京都,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一時間,妖后、受死之類的詞語,到處響起。
天海聖後站在天書陵頂,看著這些名義上的兒子,微微挑眉。對婁陽王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只記得這個兒子很蠢,至於其餘的那些兒子更是讓她極為不喜,喝斥道:“看到你們這些廢物,我就會替先皇感到難過,生了這麼多,偏偏一個有出息的都沒有!”
她是在教訓這些陳家的王爺,那麼陳家的王爺便都聽到了她的聲音,無論是在京都,還是在從洛陽到京都的官道上。
在那條兩側盡是荒草的官道上,相王雙手扶著腰間的肥肉,氣喘吁吁地走到車前,看著京都方向大聲喊道:“母親,我可以的,我有出息,兒子當年對您多孝順,百草園裡的野花,我都摘來給您插在瓶裡,果子都洗乾淨了送到您的榻前,您想玩什麼我都陪著您玩……”
他越說越是委屈,捂著胸口,哀怨說道:“陳長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