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然後迅速安靜,再也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數萬鐵騎,就這樣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停在了暴雨之中,安靜的極為詭異,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烏松嶺軍塞回援的大周松山軍府騎兵的最前方,有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木拓家的老太君在供奉的攙扶下,艱難地從馬車裡走了下來,站在滂沱大雨裡,望向前方黑壓壓的騎兵。
“你們家將軍在哪裡?”
松山軍府的數千騎兵如潮水一般分開,大周第七神將田松騎著黑龍馬,從後方駛了出來。
見著車旁那名垂垂老矣的婦人,田松神將微微低頭,任由雨水沖洗在自己的盔甲上,沉默了很長時間。
最終,他還是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看著老婦語氣僵硬說道:“孩兒全甲在身,不能給母親行禮。”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做甚。”
木拓家的老太君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生氣,就像個普通老婦般碎碎念著:“你女兒都快要生了,還不趕緊跟我回家看看。”
……
……
黑山營是大周軍方最擅長防禦的部隊,以陣法著名,尤其擅於使用法器,平日裡駐守京都,深受聖後孃娘信任。
前段時間,因為魔君離開雪老城,深入寒山的緣故,大陸北方局勢異常緊張,黑山營被軍部徵調向前,在華陽郡一線設防,但依然沒有遠離京都,是以今夜回援京都的數路大軍裡,黑山營雖然騎兵不多,卻是最快抵達京都的那一路。
直到他們被暴雨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強行停留在了京都北方三十里外的紅松谷高地處。
暴雨落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上,發出轟轟的聲音,不似戰鼓,更像是盛滿酒水的皮囊落在了地面上。
帳篷裡到處都是烈酒的味道,並不代表著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還有人有心情宴飲,而是因為有些親兵受了不輕的傷,正在接受診治。
黑山營的統領是吳霜神將,這位神將出身不凡,風度翩翩,御下嚴而不厲,賞罰分明,獎懲有度,深受麾下軍士愛戴敬重,如果是有人意圖對他不利,不要說受傷,即便是身首異處,那些近身親兵也會護得他的安全。
但今夜情況不同,那些親兵沒有辦法與對方拼命。
吳霜神將面白如紙,明顯受了不輕的傷,臉色如霜,寒冷至極。
他的視線在帳內那幾位自幼看到大的供奉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了父親的身上,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想要站起,卻被法器制住,無法動彈。
他憤怒地吼道:“娘娘對我向來恩寵有加,父親你這樣做,豈不是陷我於不義!”
吳家家主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娘娘對你確實信任,但對你的家族何嘗給予過半分信任?”
吳霜神情不變,沉聲說道:“娘娘待我不薄,我不能有負於她。”
吳家家主神情亦是不變,淡然說道:“所以為父不會讓你做有負於心的事情,現在你是有心無力。”
吳霜想著先前父親帶著幾位供奉偷襲,制住自己的畫面,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吳家家主平靜說道:“想開一些吧……娘娘先前在天書陵救了陳長生,這直接導致了天海家的背叛……她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可是她為什麼還會堅持這樣做,因為她是陳長生的親媽,那麼,難道我會害你嗎?”
……
……
寒州軍府回援的軍隊,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後,暫時停在了雨雲外的成功嶺。
大周第六神將天槌,雙手握著鐵劍,站在滿是屍首的戰場上。
十餘道鮮血從盔甲的縫隙裡溢了出來,他的眼睛瞪得極圓,滿是憤怒。
他看著逐漸靠攏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