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神駿的龍驤馬擠開眾馬來到了陳長生的身前,以一種謙卑的姿態屈起前膝,跪在了地上。
這似乎是在請陳長生上馬,也可能是想請陳長生賜予祝福。
震驚的聲音在四周此起彼伏地響起。
站在外邊的羅布卻斂了笑容,靜靜看著被馬群圍在中間的陳長生,若有所思。
……
……
當天夜裡,星光如常,房間裡的火爐上也依然燉著一鍋肉湯,卻不像前幾日那般嘈雜。
沒有一名阪崖馬場的軍士留在房間裡與陳長生聊天,因為今夜有客到。
羅布看了眼蹲在火爐邊盯著肉鍋的南客,轉頭望向床上的陳長生,未做任何遮掩,直接說道:“你當然不是普通人。”
陳長生想著群山草甸裡那些堪稱完美的軍事佈置還有那間書房,說道:“你當然也不是普通人。”
羅布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從山上摔下來與我有沒有關係?”
“沒有。”陳長生平靜地回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個藥商。”
羅布平靜問道:“那麼今天你在阪崖馬場裡逛了一天,有沒有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陳長生很誠實地回答道:“有。”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阪崖這裡有位大將。”
聽著這句話,羅布沉默了一段時間,說道:“直接說出你的意思。”
陳長生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想請你出山。”
出什麼山?
萬里寒山。
寒山之外是雪原,是與魔族相爭的真正戰場。
陳長生接著說道:“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寧十衛已經死了,松山軍府需要一個新的神將。”
羅布沉默了會兒,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很欣賞我,所以決定把我推到松山軍府神將的位置上?”
陳長生沒有說話,便是預設,因為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同時他注意到,羅布雖然被貶到荒僻的阪崖馬場,但似乎對松山軍府甚至更高層的訊息都能掌握,這讓他更加好奇,此人究竟是什麼身世來歷。
“一個藥商都能決定一個神將的位置,我大概能夠明白大周朝為何會越來越墮落了。”
羅布看著他微笑說道:“那麼你是相王的人還是天海家的人?或者說,你是洛陽道觀出來的秘使?”
這句話裡最後提到的洛陽道觀秘使,便是現在道尊商行舟身邊那些青衣道人。
時隔兩年時間,再次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師父,陳長生有些微微的感慨。
他沒有向羅布解釋自己的來歷,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不代表相王,不代表天海家,不代表大周朝廷裡的任何一方勢力,他代表的是離宮,是國教,是天下。
他是教宗,便要擔著整個世界的責任,便理所應當替人族未來考慮。
在他看來,像羅布這樣的人物,被放在阪崖馬場這樣的地方,實在是一種天大的浪費。
“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不外乎就是屈才,或者不遇那些舊詞。”
羅布看著他平靜說道:“但你不知道,我來阪崖馬場是來隱居,或者說被迫隱居,但終究是我自己接受的事情。”
陳長生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如果是受外力所迫,或者我能夠幫你解決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陳長生的神情越認真,羅布的神情便越放鬆,或者是因為這讓他想起了那些認真的同窗,接著他想起了那年滿山劍氣縱橫,下意識裡望向自己的胸口,心想有些事情終究要靠自己解決,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麻煩。”
“我也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