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傷勢,他也用的是相同的法子,之前的整個夜晚,都在與難以想象的痛苦戰鬥。
南客一直在服侍他,用毛巾替他擦汗,喂他喝水,輕撫他的胸口,動作當然很生疏笨拙,但很認真,心神消耗極大,四更時看他終於安靜了,才放心地睡去,竟沒有發現他離開房屋。
晨光灑落在群山之間的草甸間,薄霧從山谷裡流瀉而下,剛剛醒來的馬群發出微微的雜聲。
陳長生拾了一根樹枝,撐著虛弱的身體,在馬場裡隨意走動著。
不是不愛惜身體,相反,他需要透過活動,讓剛剛重續的經脈儘快地鞏固下來。
阪崖馬場的範圍很大,各營房箭垛還有陣樞,看似零散分佈在各個角落,但如果仔細觀察,便能夠看出隱藏在其間的某種規則,可以保證遇敵時做出最有效的反應。
陳長生通讀道藏,但沒有學過軍法,能夠一眼看穿阪崖馬場的軍事佈置之妙,是因為當年自雪原萬里南歸的途中,蘇離傳授他劍法的同時,也同時教了他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從那些陣樞木寨與柵前的泥土鮮新度可以看出,這些佈置應該是羅布來到阪崖馬場之後的改變。
陳長生越看越覺得這些軍事佈置暗含兵道,完美地印證了蘇離當年所說的那些知識,不禁對此人生出了極大佩服,卻沒有透過這一點聯想到某些事情。
北方群山雄峻而冷酷無情,天氣更是喜怒無常,微寒的晨光忽然間變成了刺骨的呼嘯大風,無數黃沙被狂風捲起從山嶺入口處向著馬場撲了過來,只是瞬間,天地便變得暗沉一片。
軍營裡到處響起示警的鳴鏑聲、嚴厲的命令聲還有匆匆的腳步聲。
陳長生不想添亂,扶著樹枝順著屋簷慢慢地向回挪動,一抬頭便看見了羅布。
羅布發現他竟能走動,很是高興地笑了起來,露出了滿口白牙,說道:“恭喜。”
他這時候要急著去安排下屬應對風沙暴,沒有時間多說什麼,看了一眼陳長生腋下的樹枝,搖了搖頭,指著身後的房門示意陳長生進去暫避。
以陳長生現在的速度,等他挪回原來的屋子時,風沙暴必然已經籠罩了此間,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依言走了進去,還沒有等他轉身,房門便關閉了,然後門外傳來一道清楚的掌聲。
應該是羅布在門上或者是牆壁上拍打了一下某個機關,一根粗壯的橫木把門封死,同時數塊結實的木板落了下來,把窗戶擋了個嚴嚴實實,同時桌上的一盞油燈無火而亮。
陳長生沒有誤會,所以不會驚慌,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屋子裡的機關,發現構造很是簡單又極為精緻,哪怕是最普通的民眾也可以操作,想來整個馬場的營房都有相似的佈置,於是完全放下了心來。
下一刻他的視線被書桌上的事物吸引住了。
微黃的燈光落在桌上,照明亮了那些紙張。
那是非常名貴的施州紙,不要說這樣偏遠的馬場,就算是松山軍府也沒有多少。
有的紙上面寫著墨字,有的紙上面則是圖畫。
陳長生不擅詩詞書畫,但通讀道藏,眼光自長。
那字寫的極好,風骨隱於看似肥腴的外表之下,不屑給人看。
那畫也極好,一幅大潑墨寫意春秋,一幅工筆花鳥鏡映天地。
這是誰的房間?這是誰的字與畫?
如此荒僻的馬場,怎會有人能如此奢華地用施州紙,寫得這樣一手好字,畫得這樣一筆好畫?
陳長生的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然後,他看到了那兩幅畫的落款。
第792章 年輕人因何發笑?
兩幅畫的落款是相同的五個字。
阪崖一大將。
看到這五個字,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