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才發生的事情,下一刻便成為了說書的內容,而且竟沒有太多偏差。
西南角有幢相對清靜的茶樓,裝飾頗為清雅,但今日這茶樓也不能脫俗,專門請了位說書先生在堂裡坐著,而且還花了大價錢從離宮買了最新的訊息,只見那位容貌清矍的中年說書先生一拍響木,說道:“話說曲江幽幽清能照人,諸位考生施展各自本事,或踏水渡江,或身化流雲,便將那位國教學院的少年落在了最後,一時間兩岸鴉雀無聲,都想看看那少年如何過江,誰曾響,只聞天邊傳來一聲鶴唳,白鶴歸來!”
說到此節,這位說書人又是一拍驚木,將那些凝神貫注的茶客驚了一遭,才緩緩敘道:“當時曲江兩岸近百考生,皆如諸位一般目瞪口呆,諸位是被小老兒驚著,那些考生卻是被那隻白鶴驚著了。為甚?因為下一刻,那位國教學院的少年竟是二話不說,一掀前襟,便坐上白鶴後背,騰雲而上,向著對岸而去,真真是騎鶴下江南,此景何其奇也!”
茶樓裡響起一片喧譁的議論聲。
那位說書人笑道:“諸位不須議論,要知道參加大朝試的那些考生,無論是在宗派裡還是在學院中,想必都見過仙禽異獸,但他們為何如此驚訝?因為沒有人想到,居然可以用這種法子過江,更令他們震驚的是,那隻白鶴可不是普通的白鶴,是我大周京都東御神將府的白鶴!”
樓間議論之聲更盛,很多京都民眾都知道,東御神將府裡養著白鶴,只是這些年見的次數少了,又有人想起了那件傳得沸沸揚揚的婚約,不由很是好奇為何那隻白鶴會願意馱了那位國教學院少年過去。
“諸位若還沒有忘記,便該知曉,那隻白鶴已然隨著徐小姐遠赴南方聖女峰,為何會忽然出現在萬里之外的京都?莫非徐小姐真的認了那位國教學院少年作未婚夫?那在場的離山劍宗四位高足又會有何等反應?”
說到此處,這位說書先生輕咳兩聲,端起茶杯飲了口溫茶。樓中茶客明白這是何意,雖然有一兩位茶官惱火說道,這已是昨日的故事,怎好今日還說來騙錢,大多數人還是老老實實地隨了茶錢。
說書先生見著茶盤裡的銅錢數量,很是滿意,清了清嗓子,便開始繼續講述大朝試的故事,茶館們專心致志地聽著,沒有人注意到,一位戴著笠帽的中年人將杯中殘茶飲盡後,走出了茶樓。這名中年人的笠帽壓的極低,看不清楚眉眼,出樓後混進街巷裡的人群,不一時便消失不見。
過了段時間,這名中年人出現在離宮南四里外的一間客棧,他從懷裡掏出兩顆殷紅色的藥丸服下,痛苦地咳嗽了好一陣子,終於壓制住體內的傷勢,走到床上躺下,笠帽被推到一旁,黑髮裡隱隱有兩處突起。
正午過後,所有茶樓茶鋪的生意都變得更好,只是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則顯得不再那麼吸引人,因為大朝試文試的成績正式頌布了出來,各茶樓茶鋪的掌櫃或夥計去離宮前抄了回來,開始對茶客們進行講解。
文試榜的最後一名是摘星學院叫張聽濤的考生,民眾們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自然也沒有太多議論,只是嘲笑了數句,又對摘星學院的辦學宗旨攻擊了一番便告罷了。軒轅破的名次很靠後,唐三十六排在第七,莊換羽在第六,槐院四名書生的成績極好,竟是全部進了前十,當然,人們最關注的還是最前面那兩個名字——苟寒食和陳長生分別排在首位和第二名,而且兩個人的名字旁都有備註:優異。
看著大朝試文試的最終榜單,看客們議論紛紛,嘖嘖稱奇,對著苟寒食和陳長生的名字指指點點,讚歎不已。有外郡專程來京都看大朝試的遊客對此很是不解,心想即便排在前位,何至於被如此盛讚?
有京都民眾對這些人解釋,大朝試文試向來只排位次,只有極為優秀的考卷才會特意註明優異,這裡所說的極為優秀一般指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