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如果那座石廬如果沒有被太宗陛下毀掉,我們應該會在上面看到前輩您的名字,可是……”
唐三十六搖頭說道:“既然以您的天賦悟性,只能走到這一步,為何還非要繼續在這裡煎熬呢?我記得很清楚,王破當年在天書陵只看了一年時間,看了三十一座石碑便離開。”
荀梅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就像是急著表現自己的小孩子般,連聲說道:“我雖然記不住一共讀懂了多少座石碑,但我很肯定,絕對要超過三十一座!我比他看的石碑多!”
“那又如何呢?”
唐三十六曾經是天道院的學生,看著這位落拓的中年男人,下意識裡想要幫助對方,聽著這話不禁有些傷感,嘆道:“以王破的天賦悟性,如果他也繼續在天書陵裡多留幾年,肯定也能再多讀幾座石碑,可他為什麼堅決地離開?就是因為他清楚自己的極限在那裡,繼續留在這裡,就算能再看幾座石碑,與在天書陵裡消磨的歲月也不成正比,那是一種浪費。”
荀梅聽著這話有些生氣,然而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樣反駁,一時間不由怔住了,草屋前的庭院再次變得安靜無比。
“你是說……我在天書陵裡的這些年都是在浪費生命?”
他搖了搖頭,聲音微顫說道:“不!他的天賦與悟性都遠勝於我,除了天書陵,還有什麼能幫助我超過他?是的,現在他依然在我之上,可如果我在天書陵裡都沒辦法超越在陵外的他,我離開天書陵又還能有什麼希望?”
“天書陵裡的石碑可以幫助我們修行,但在天書陵之外也有很多事情能夠幫助我們修行,不然王破為何會變得如此強大?”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折袖忽然開口說道。
荀梅緊蹙著眉頭,說道:“天書陵外能有什麼比那些含著無上妙意的石碑更能幫助我們修行?”
“有很多。”
折袖神情漠然說道:“戰鬥,風雨,天地自身,還有貧窮苦寒,最重要的是,天書陵外有生死。”
荀梅微微張嘴,很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看著這幕畫面,陳長生的心裡多出很多感慨,明明折袖只是個少年,實力境界更是比荀梅差的太遠,此時卻像老師教育小孩子一樣對荀梅說話——在雪原上艱難長大的狼崽子比起在天書陵裡三十七年的修道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更真實,也更準確。
“但……這是三十七年啊……”
荀梅轉身望向夜色裡的天書陵,神情有些惘然,自言自語道:“那上面還有很多座石碑我看不懂,不知道怎麼讀,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能登上陵頂,讀懂那些碑,掌握天道真義,便肯定能夠勝過王破,要我這樣離開,如何能夠甘心呢?”
說完這句話,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向庭院外走去。
星光灑落在庭院裡,也落在他的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陳長生總覺得看到了幾絡白髮,一時間,夜風彷彿又涼了幾分。
“他要去哪裡?”
看著荀梅有些蕭索的背影,略顯踉蹌的腳步,陳長生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精神受了太大的刺激。
唐三十六有些憐憫說道:“應該是去天書陵看碑……三十七年來,也許每個夜晚他都是這樣過的。”
星光很明亮,用來寫字或者有些困難,但用來觀碑還可以,而且天書陵裡隱約有燈光,想來有很多觀碑的人也在挑燈夜觀。
“他不是去觀碑。”
折袖臉上的神情忽然發生了些變化,看著漸要消失在夜林裡的荀梅,說道:“去觀碑的那條路在陵北,他在往南面去。”
唐三十六怔了怔,說道:“難道是氣糊塗了,竟走錯了路?”
陳長生有些後悔,道:“前輩身在陵中,或者有些不清,但情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