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與她進行搶攻,那麼,就只能守。
陵墓之中寒風驟盛,彷彿來到隆冬,無數道劍光在他的身周亮起,然後斂沒,彷彿清晨第一縷陽光在村落前照亮的雪花。
玄霜寒意藉著劍勢而出,在陵墓正門之前,化出數百面冰鏡,那些冰鏡的形狀與質感,無比圓融,每一面鏡子都是他的劍意。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冰鏡化作無數霜片濺飛而出,在晦暗的空中形成一道雪球,就此碎裂。
幾乎在同個時刻,他眼前的數十面冰鏡同時碎裂。
陵墓正門之前下起一場怪雪,雪粒很硬,甚至帶著冰碴,寒風更驟。
風雪之中出現一道清楚至極的空洞,任誰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瘦小的身影造成的結果。
寒風拂在陳長生臉上,吹得細長的睫毛不停顫動,無法靜止。
南客的身影出現,還是那根細細的手指,依然刺向他的眉心。
嘩的一聲,陳長生的左手撐開黃紙傘,右手的短劍當中斬落,國教學院真劍!
南客的指尖落在傘面上,彷彿一根樹枝戳進溼重的被褥,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然後她飄然而退,避開了那道精純至極的劍勢,站回石臺邊緣,雙翼在漫天落下的雪霜裡緩緩飄動。
她的手指不是樹枝,而是一座山。
陳長生的身體再次被震飛,重重地砸到陵墓石門上。
他站的離石門很近,撞的卻更重,甚至地面上積著的雨水與雪花都被這次撞擊震的跳了起來。
煙塵再起,他從陵墓石門上滑落到地上,這一次他用了更長的時間,才艱難地站起身來,其時煙塵已斂。
看著站在石臺邊緣的南客,他的眼神沒有動搖,卻有些無奈。
這個魔族的小公主實在是太強大了,已經強大到一種恐怖的程度。
無論真元數量和雄渾程度,還是修為境界以及戰鬥意識,以及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力量與速度,他都遠遠不及對方。
如今他的劍心通明,劍意澄靜無塵,堪稱完美,就像先前他用劍斬出的那些冰鏡一般。
然而,這些堪稱完美的劍意凝成的堪稱完美的冰鏡,在這個魔族小公主的面前卻……不堪一擊。
她是一座大山。
再如何美侖美奐的園林建築,再如何圓融無隙的心境,再如何強大的身軀,再如何清冷的劍意,都會被這座大山直接碾壓成齏粉。
怎樣才能戰勝她?
除非他擁有她一樣的血脈天賦,一樣的真元數量。
但是他沒有。
他身體裡的截脈註定了他很難活過二十歲,也註定了他的修行道路在某些方面要比正常修行者艱難很多,哪怕他引來再多星光,在幽府外貯藏再多湖水,在荒原裡承接再厚的雪原,再如何不怕死地狂暴燃燒,依然無法輸出足夠多的真元數量。
那麼他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讓自己的劍變得更強。
三千道藏,萬般劍法,就在那裡,供人閱讀,然後修行,即便倒背如流,也不過是三千道藏,萬般劍法。
想要在短時間內讓劍變強,與劍法招式無關,只能讓劍意變強。
或者說,找到一道更強大的劍意。
到哪裡去尋找如此強大的劍意?
一切至此,終於到了終局?
不,陳長生不這樣認為,因為他本來就是因為一道劍意,才走過漫漫的草原,來到這座陵墓。
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那道劍意召喚自己來到這裡究竟意味著什麼,是不是那道劍意需要自己做些什麼,現在看來這個推測不見得是錯的,但至少在此時此刻,不是那道劍意需要他,而是他需要那道劍意。
那道劍意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