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拿開,神情有點淡。
“抱歉,我真的有急事。”
“你口中的急事就是去找宋昭嗎?”
宋綰在他身後逼問。
季斯越腳步猛地頓住,卻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宋綰咬牙站到他面前,看著他那張斯文雋秀的臉,語氣都因怒火而失了慣常的從容。
“老季,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幫她?為了她,你連我的感受都不顧了嗎?”
季斯越淡淡道:“這是什麼話,你讓我過來,我不是過來了嗎?”
“但你現在又要走!”
宋綰姣美的臉上難掩傷心失望。
“宋昭她是個私生女,是你最厭惡的那一類人,你怎麼可以對她動惻隱之心,你難道忘了還在療養院的伯母嗎?”
季斯越神情一戾,兩側咬肌鼓起,看起來格外駭人。
季斯越的母親本是個敏感多情的女藝術家,很有教養,說話總是溫聲細語,從不疾言厲色。
卻嫁給了一個畜生,被他無休止的背叛,冷暴力,還一次又一次被找上門的小三逼迫,侮辱。
白天黑夜,直至她精神崩潰,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認不出來。
這是季斯越最大的痛。
宋綰提起往事,是往他心口扎刀子。
但她沒辦法,她必須這樣做才能喚起他對宋昭的厭惡。
季斯越額頭青筋暴起,雙拳握緊,幾乎要把掌心面板生生揪下一塊來。
宋綰去握他冷硬的拳頭,聲音柔和下來,循循善誘。
“老季,我希望你記住,我們才是一類人,而宋昭,她跟季遠舟沒什麼兩樣。”
“他們身上都流著骯髒的血,企圖從我們身上掠奪,你千萬不要被她的表象給騙了。”
季斯越眼睛充血,腦海裡,宋綰的聲音在反覆迴響。
我們才是一類人……
宋昭,她跟季遠舟沒什麼兩樣……
是這樣嗎?
季斯越聽到自己心裡的聲音在回答。
不是的。
給他創可貼的宋昭,有原則的宋昭,在微信上說他很討厭的宋昭……她不該是這樣的。
她跟季遠舟那種敗類不是一種人。
至於她跟他……他們在同一個地球上,憑什麼不能是一個世界的人?
季斯越猛地睜開眼睛,將手從宋綰手裡抽回來。
宋綰愣住:“老季,你怎麼了?”
季斯越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她,緩緩勾起唇角。
“你說完了嗎?說完就讓開。”
宋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搬出了他媽媽,結果他還是要去找宋昭?!
“你是不是被宋昭下蠱了?”
宋綰忍不住失聲問道。
季斯越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完全不復之前的失態。
聽到宋綰的問題,他甚至笑了一下,含混地呢喃。
“我也很好奇啊……”
本來他是很厭惡宋昭的。
總會用刻薄的眼神在暗處監視她,想要抓住她的漏洞,羞辱她,傷害她,以滿足他陰暗的心思。
可有一個詞,叫矯枉過正。
季斯越知道,在他故意用周妄的名頭跟宋昭加上微信開始,有些事情終究是和之前不同了。
他甚至比宋綰更想知道,這份不同,究竟是源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