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來不及探究她為何如此大膽狠辣,不留餘地,就見那四人向我揮刀而來。那四人內力非凡,單看步法、揮刀的角度、力道,便可知是一頂一的高手,以我一人之力絕無可能逃脫。
我以短刀勉力抵擋,且戰且往後退,不過幾招的功夫,已是冷汗涔涔,原先倚仗著有暗衛悄無聲息護著,自己刀法也不賴,應當不會有大問題,卻沒想到情勢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得多。且不說我能否戰過這四人,單是暗衛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這一點就足夠令我膽寒,暗衛不可能看不出來我不是這四人的對手,那麼究竟是怎樣的高人阻止了暗衛的行動?還是,我帶來的暗衛,根本就是不可靠的?
剛一岔神,便有刀鋒迎面而來,我矮身竭力躲開,但那刀緊緊尾隨,在我後背上劃出一道。如此下去,只能是死局。我咬咬牙,使盡全力轉身撲向我身後的藍照兒,他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其中一人跳至我面前穩穩擋住。我再也想不起愛惜我的短刀,狠戾拿刀直直刺向藍照兒,身後有手牢牢拽住我,身前有刀橫在眼前,我爆喝一聲,一手猛力揮掉身後的桎梏,一手執刀不顧阻隔直逼藍照兒。背後似乎又被劃了一刀,握著短刀的手臂上不可避免也捱了一刀,但總算值得,我在空中一個費力的翻越,跳至藍照兒身後,一手拿刀在她膚色白嫩的脖頸上劃了一下,另一隻受傷的手摁住她的額頭,五指張開,抵住她額上的傷疤。那四人立刻停下了進攻,定定看著藍照兒和我。
“我受了傷,手也不穩,刀也不穩,若是不想太子妃脖子上的傷口更深些,就勞煩你們丟掉你們手上的刀。”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均流到兩隻手,右手緊緊握著刀,左手緊緊摁著藍照兒的額頭。
他四人相互看了看,不發一言。
我左手毫不猶豫抓住藍照兒額上的傷疤,指甲嵌進結痂的血肉中,潮溼硬澀,藍照兒被這猛然的一抓痛得渾身一顫,輕撥出聲又生生被她止住,那四人立刻扔掉了手上的長刀。
“你們幹什麼?”藍照兒厲聲喝道,“不要管我!”
那四人像木頭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我在藍照兒耳邊不輕不重地說道:“那你覺得,我是該先動右手,還是先動左手?”
她冷哼了一聲,揚聲道:“你以為我會怕麼?反正是要死的,現在就死倒遂了我的意……你們別管我,只管將她困住,若我活不了,你們一直困著她就是!”
但那四人依舊立在那裡不肯動手。
我歡聲笑道:“不想活的主子,不聽話的護衛,真是有趣……可你為何一味求死,你不知道,死了是件可惜的事,且不說世上風光看不盡,光是授以你身體髮膚的父母,你要他們如何?”我邊說邊圈著藍照兒往側廳退,那四人亦緊緊跟著。
藍照兒隨著我的力道走,嘴邊依然是傲人的冷笑:“世上風光看盡又如何,看不盡又如何……身體髮膚,嗬,我珍視他們又如何,毀了又如何,父母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罷了,後來長成什麼模樣,總不會一直如他們所願……”
真是奇怪的論調,好似被所有人拋棄了一般,又好似拋棄了所有人一般。
“別再找了,你不會找到宇哥哥的。”她忽然對我說,“就算找到了,你們也出不去了。”
“你們果然反了。”我咬牙切齒,將她逼得更緊,手上有血流了下來,不知道是她額頭上的還是我手臂上流下來的,但我已顧不上那麼多。此時已移到側廳,我被人緊緊包圍著,背後貼著一堵牆,餘光飛快掃了眼廳內,正欲放開藍照兒,她竟轉過身來,全然不顧額上的傷疤,兩手抓住我手上的刀狠力撞開我,反向向我刺來,我立刻緊緊握刀,控制住她的力道,兩人均是置之死地的打法,她手掌緊緊握著刀刃,鮮紅的血汩汩流出來。我心中一驚,棄了短刀,順著她進攻的力道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