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前殿已有誦經的聲音傳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佛香燃燒的味道,古意盎然,外面發生的一切似乎與這裡完全無關。如果是安慶王救了我,那這裡的確是避難的好地方。
我沿著庭中青石小路,躲過幾個小僧,由側殿繞到前庭。幾個僧人在庭中灑掃,而剛才那個吵嚷著說累了要洗澡的柳三笑正風姿嫵媚地站在空地上,一襲紅衣與這肅穆沉靜的寺廟格格不入。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此刻她正對著一個布衣男子說得起勁。
“……放心吧,身上除了幾處刀傷沒別的問題,燒也退了,剛才醒過來都能說話了,我看她手上還有刀繭,估計有兩把刷子,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不過既然能活下來,她身體底子又好,恢復起來很快的,我保證過兩天她就能活蹦亂跳的……怎麼,你不信?我柳三笑可是東谷藥仙的關門弟子,開玩笑,怎麼可能會有老孃治不好的病……額,好吧,我沒治得好你……”
那男子高高瘦瘦的,雖穿著青布衣,卻顯出一派玉樹臨風的貴氣。柳三笑像連珠炮似的對他說個不停,他卻一句也不回,也沒顯出一絲惱意,只望著著東邊亭子裡的大鐘出神。
柳三笑走上去,摸摸他的袖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是怎麼過的……哎呀哈哈,你不喜歡我說這個啊,那就說別的好了……那個小姑娘是誰啊?你打算以後就養著她了?”
那男子終於看了柳三笑一眼,認真地搖了搖頭,伸手在她掌中寫了幾個字。
柳三笑頓時抽一口涼氣:“那,那……我剛才調戲的,是……是太子妃?”
男子微微動了動,打了個手勢。
“哦,側妃。”柳三笑點點頭,又問道,“那小姑娘問跟她一起的人怎麼樣,那人不會就是你弟弟吧?我看前兩天沐音湖被圍了起來,太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哎呀,好吧,你的事我都不問了……”
我忍不住上前道:“太子他如今怎樣?”
柳三笑和那男子聞聲轉頭看我,晨光熹微,金粉色的陽光襯得那男子的臉溫潤柔和,他下顎的線條隱隱與蒼宇有些相似,眉目疏淡,又比蒼宇多了份沉鬱,當是蒼宇的哥哥蒼棟。我低頭向他行禮,他也向我揖禮。
我又問一遍:“蒼宇他怎麼樣了?”
蒼棟搖了搖頭。
我不知他是不知道我的意思,還是說蒼宇沒事,一時愣在那裡。
柳三笑看了蒼棟一眼,笑道:“王爺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沒事。”
“那他人呢?”
柳三笑看著蒼棟又打了一個手勢,轉臉對我道:“他已經帶人出城了。”
我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他在地道中吐血的情形,不由又有些擔心,剛要說話,卻聽一個聲音在寺門外道:“你們以為他還出得了城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現昨天陸陸續續更了有一萬字啊,勢頭太猛,容我緩緩~~~
☆、映月晨鐘
說話的是藍照兒,她被人捆綁著,後頭跟著幾十個侍衛,緩緩走近了寺廟。她身旁一個領隊模樣的人,大步走到蒼棟面前行了個禮,說:“稟王爺,太子妃已經抓到。”
藍照兒臉上的傷疤被我上次抓了之後,傷口更深,更顯得恐怖,蒼棟皺眉看了藍照兒一眼,柳三笑跟著就說道:“嘖嘖,好好的太子妃不做,謀什麼反啊?殺了自己丈夫難不成想紅杏出牆?”
藍照兒冷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我急急追問她:“你什麼意思?出不了城門,難不成你還有別的部署?”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我心頭湧上一股怒意,從旁邊士兵的腰間抽出一把長刀,抵住她的脖子,“我不介意再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