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的車輛,突然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那還回來嗎?”小米粒也順著房東大叔的眼光向高架橋上望去,好像明白了什麼,沒有正面回答。
“當然要回來了,不回來你怎麼上學啊……嗨,我說,你就不能往後挪挪,後面的車都讓你堵上了沒看到啊!”
洪濤回答的很隨意,可是還沒等說完,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就把他幸災樂禍看人家堵車的心情給吵沒了。這是誰啊,沒聽過喇叭響,上這兒過癮來了!
可是回頭一看,洪濤立馬又不埋怨司機了,而是衝著身前等待綠燈的小夥子一頓喊。他騎著電動車倒是沒闖紅燈,可是已經停過了斑馬線,堵住了右轉車輛的路線。立場還特備堅定,不管後面咋按喇叭就是不挪地方。
“……你管得著嗎!”小夥子回頭掃了洪濤一眼,沒動地方,更沒有妨礙了別人的自覺,嘴裡還不太服氣。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京城的各個路口就出現了一個怪現象。大部分人,願意按照交通規則等紅燈,可是他們等紅燈的方式有點值得商榷。
本來應該在便道上等的,非要往前走兩步,下到腳踏車道上去等。腳踏車道被等紅燈的行人佔據了,那腳踏車就得借道繞過去,於是又把機動車道給佔了一部分。
機動車肯定是沒地方繞了,只能三條道變成兩條道、兩條道變成一條道,不光道路變窄了,車速還得降下來,生怕碰到腳踏車和行人。
這麼一來,原本一個綠燈能透過五十輛車,現在只能透過三十輛車了。道路還是那麼多道路,紅綠燈也還是那麼多紅綠燈,啥也沒增多減少,可是交通效率就因為這麼兩三步的距離,硬生生降低了很多。
而且這種行為沒人阻止,大家就眼睜睜看著這麼幾個人往前站,全都保持沉默,甚至還有人跟在他們後面,也悄悄的往前挪兩步,就好像準備搶跑一樣,誰先過馬路就獎勵個二奶。
這時候吧,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就誕生了。侵佔了腳踏車道、阻擋了交通的人,反倒成了理直氣壯的一方,你要說兩句吧,他們真的一點不慚愧,脾氣好的白你一眼不搭理,脾氣不好的就得罵你兩句多事。
更有意思的周圍的人群也不太待見你,都用那麼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你。彷彿就是因為你出聲了,才顯得他們那麼懦弱、那麼沒有正義感。
只要你倒黴了,他們心裡就平衡了:你看,管閒事的捱罵了吧!不是咱不想管,是真管不起啊。啥社會道德不道德的,自己管好自己得啦!
洪濤就面臨著這種局面,騎車停在最前面的小夥子很不屑,在他附近也佔據了部分腳踏車道的幾個人也都射來了你丫算哪根蔥的眼神,原本和洪濤一樣站在便道上的人群有的好奇、有的撇嘴、有的毫無反應。
就連小米粒都非常不解,抬著頭迷惑的望著房東大叔。他每週都會和房東大叔來早市一兩次,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從來都沒關注過,怎麼今天突然就管起了閒事兒呢。
而且管這種事兒除了給自己增加煩惱之外,好像一丁點好處都得不到,甚至連維護正義的成就感都不會有,因為沒人支援啊,哪怕是精神上的。
“哎呀,我怎麼就管不著了,你妨礙交通了知道不?來來來,你不趕著去戴孝帽子嗎,我還就不讓你搶著當孝子賢孫了。給我道歉,否則哪兒也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