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慢慢地退離了男人的懷抱:「我們回家去吧。」
這一次,是桑陌不敢讓他看自己的臉。
轉身離開的時候,素白的衣袖擦過了他的指尖,感受到男人無聲的挽留,桑陌低著頭,聽到空華說:「我會等。」
很堅定,很執著。
不用回頭,桑陌也能描繪出此刻凝固在背後的畫面,滾滾東逝的江水,岸邊被浪花打濕的蘆葦,那個霸道狂傲的男人一定如旗杆般筆直挺立,黑色的衣擺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
不知不覺地,艷鬼許久不曾描摹脂粉的臉上綻開了一抹笑,帶著一點點狡猾,一點點得意,一點點苦澀,一點點……喜悅。
後來,一家三口的日子還是怎麼平穩安然地過著。坐在桌邊練字的小貓一邊艱難地握著筆在紙上描畫,一邊看著一旁矮几兩邊的人嘆氣。
那個誰懶洋洋地支著頭躺在榻上,另一個誰手腳利落地剝著核桃,一瓣一瓣貼心地餵到嘴邊,眉眼含笑。
空華說:「小貓最近習的字你看過沒有?」
桑陌點了點頭:「有些長進了。」
男人笑得很高興,眨著眼睛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艷鬼抬頭瞟了他一眼:「就是筆桿捏得太高,他的勁力還不足,字跡潦糙了。」
空華不見惱,兩眼彎彎,低下頭貼著他的耳垂輕聲笑:「那就是說,還是我寫得好?」
桑陌千繞萬繞還是被他繞了進去,斜著眼睛瞪他一眼,閉著不說話。
男人叫他瞪的心癢,一低頭,頰邊落吻,舌頭撬了他的牙關一路吻到喉頭最深處,兩隻手也跟著扯開了寬鬆的衣襟伸到裡頭摸啊摸……雙唇分開的時候,彼此臉對著臉喘粗氣,臉是紅的,眸子是暗沉的,脖子根還留著昨天晚上弄出的紅印子。探出舌尖沿著濕漉漉的嘴唇舔一圈,火苗子「忽‐‐」地一下竄起三丈高,再想停也停不下來……
寬大的衣袖帶倒了矮几,白白可惜一碟子堆的高高的核桃。
小貓捏著筆桿子,專心致志地在桌上大大的白紙上畫橫槓,暗暗在心裡默背特意央著先生學的《道德經》。
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看見了也是沒看見。
後來再後來,某一天,忽然想起許久許久之前一筆還沒收回來的舊債,咬著耳朵細細說給同樣百無聊賴的艷鬼聽。艷鬼歪著頭用一雙眼角上挑的眼睛看他:「你想幹什麼?」
空華放下手中的核桃,看了看艷鬼睡意未消的臉,兩手抱胸認認真真地想:「讓他還債。」狐狸一樣的表情。
原先枕著他的腿打瞌睡的艷鬼好奇地撐起身:「現在有什麼大事是要勞動那位殿下的?」
空華摸著下巴笑得得意味深長:「當初就說有事找他,可沒說分不分大事小事。」
桑陌的表情有些疑惑,空華一邊伸手順著他長長的發一邊繼續詭異地笑:「都說天崇宮裡的湖畔長廊風光極好。」
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就看見艷鬼紅了臉,眉頭一擰,一雙指甲尖尖長長的鬼爪直抵上空華的喉頭。
冥主殿下卻絲毫不露懼色,一邊拍著他的背安撫一邊繼續嘰哩咕嚕地同他咬耳朵:「機會難得……我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一雙墨瞳亮晶晶地閃。
桑陌冷哼一聲:「他若發怒,你去應付。」
空華摟著還是不怎麼情願的艷鬼,胸有成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