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果斷決絕,“那可不行,我的善意值要留給始皇大大換東西的,不可能浪費在別人身上,再說了,萬一昌平君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過段時間就被大大貶出咸陽,我豈不是虧大”
話還沒說完,腦中頓時一道亮光閃過,他猛地想了起來。
不過似乎確實是明赫多心了,因為記憶裡關於昌平君的記載同樣平平無奇,對秦始皇並沒有沒什麼威脅。
他頓時意興闌珊,在心頭嘀咕著,“嗐,讓我白擔心一場,昌平君確實沒折騰過什麼么蛾子,他被始皇大大趕出咸陽八成是工作能力不行吧?嘿,就看現在吧,他竟然連個李斯都辯論不贏,大大這種卷王怎可能一直重用他”
扶蘇猛地打了個哆嗦,抱著襁褓的手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連正在針鋒相對的昌平君和李斯都有所察覺,雙雙停下看向扶蘇。
明赫感受著他隔著襁褓抖個不停的雙手,暗道,“扶蘇這是咋了?他很冷麼?唉,這才剛入冬呢,才站這麼會兒工夫這孩子體質也太差了,我以後得多帶他跑跑步”
嬴政不動聲色上前一手接過明赫,一手摸了摸扶蘇的額頭,“寡人聽說,你昨夜哄明赫入睡哄到了三更,想來有些睏乏了。蒙恬,你送扶蘇回去歇息吧,今日的功課也免了。”
不過是句託詞罷了,扶蘇向來是穩妥的孩子,眼下他定因明赫所言昌平君會被貶黜一事失了分寸,畢竟他對昌平君感情深厚,倒也不必非要留在此處如坐針氈。
再者,他雖深信天道酬勤之道,譬如宮裡凡是年滿四歲的公子公主,每日都要學讀書識字之道。但扶蘇喪母后意志消沉,兩月裡就病了兩三場,他便特意吩咐太傅近日少給扶蘇佈置功課。在兒女們的健康和才學之間,他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雖然他並不知曉,自己精心愛護的這些孩子,會在二十多年後被他們的親兄弟屠殺殆盡。
扶蘇順水推舟輕輕道了一聲,“謝父王,那兒臣先回宮歇息了。”
又踮起腳朝明赫揮了揮手,柔聲道,“阿弟要乖乖的哦,阿兄晚點再來跟你玩。”
說完,他甚至沒有勇氣看一眼昌平君,就愁眉苦臉地跟著蒙恬走出了殿門,昌平君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掩飾心頭疑雲。
明赫看著他消失在殿前的背景,嘀嘀咕咕道,“快去吧快去吧,雖然你昨晚並沒有哄我哄到半夜三更,但這個鍋我還是背了吧,大大肯定擔心你太冷了,找藉口催你回去添衣服呢。唉,他對你的愛這麼深,如果知道你自殺該有多傷心啊嗚嗚嗚”
明赫越想越難過,癟了癟小嘴無聲地哭泣,眼淚一顆一顆流了下來。
已經離開章臺宮的扶蘇自然沒聽到自己的悲劇人生,可抱著明赫的嬴政聽見了。
一陣巨慟伴隨著數不清的疑惑湧上心頭,劇烈衝擊著他的理智,他穩下心神飛快推斷——扶蘇純孝,敬父母為天,從骨子裡認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絕不會做主動了斷性命這種蠢事,這意味著,他必是受人脅迫而死!
因為他自信,自己就算晚年再憤怒、再昏聵,也絕不會逼死自己的兒女。
那麼,究竟是何人膽敢繞過他這個君王,去害身為儲君的長公子扶蘇?
他目光沉沉,瞬間想到了昌平君,會是他麼?不然自己為何要將他逐出咸陽?扶蘇一向信他敬他毫無防備,昌平君若想害扶蘇,機會足夠多>/>
下一瞬,嬴政便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扶蘇的母族是楚國,不管華陽夫人還是昌平君,都只會盼著扶蘇好好活著,成為下一任秦國君主。
再者,若自己查實確是昌平君害了扶蘇,豈會讓他有機會活著離開咸陽?
一時心念急轉,腦中不斷湧出新的人選,又不斷否定,不過片息之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