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百姓,便帶著剩下的幾萬人馬,在梁城百姓的祈福目送中,雄赳赳趕往韓國舊都——陽翟。
張良知道,這意味著秦國的滅韓之戰,徹底拉開了帷幕。
他目送著秦軍的隊伍在塵土飛揚中離去, 心間不免湧起些許傷感。
當年,自己這支張氏先祖由趙國遷居韓國之時,前路一片渺茫, 是韓國五代先王之賞識,才讓祖輩在韓國站穩了腳跟,堪稱於張氏一族有伯樂之恩…
可當他轉頭, 看向滿臉期待目送秦軍的百姓時, 那些傷感,又漸漸化為了釋懷。
當今韓王昏聵至此,如今失去的, 又僅僅是梁城一城之民心?
罷了,君賢則民少禍, 若讓承了秦王大恩的百姓來選,他們自然更願做秦人吧。
只可憐, 如今戰事一起, 不知有多少韓國士卒, 將喪生於秦軍刀劍之下
但他不知曉的是, 蒙武帶著軍隊一離開梁城, 便按照君王的吩咐,便尋了妥善之處安營紮寨, 靜待寧騰的訊息傳來。
而另一邊,韓王其實早就接到了五萬秦軍前往梁城的訊息, 他還特意派出心腹姬槐親自去打探訊息, 哪知, 姬槐並未親自前往。
他擔心, 萬一地動再次來襲,若是撤退不及, 便要同那些賤民一道葬身梁城,索性在離開新鄭後,喬裝躲在城外別苑飲酒作樂,又派出自己的心腹換上他的衣袍,前往梁城打探。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他也沒料到,自己派出的心腹其實也在城外躲了幾日,待估摸往返時日差不多之時,才來到別苑向他胡亂稟告:
不但梁城人全死在了地動之中,城中斷壁頹垣處也四散著秦軍的屍體,想必亦是趕上了第二趟地動啦!
他粗略數了數,秦軍至少死了好幾萬。
翹首等到姬槐喜滋滋傳回訊息的韓王,頓時高興地歇了讓韓軍整隊迎戰的訊息——這自投羅網的秦軍,實在來得妙極啊。
屆時,他們的死亡,反而更可讓韓國向天下人證明:梁城百姓遭此噩運,皆因秦王豪奪此城而導致;而秦軍罔顧人命趁亂攻韓、卻葬身於梁城地動之事,愈發能證明秦王無德,觸怒天顏!
是以,當他如今再次聽到秦軍前往陽翟的訊息後,甚至都懶得搭理了,暗道,就秦軍剩下那幾千散兵遊勇,我新鄭有幾萬兵卒,一人一口唾沫亦能將之淹死,寡人又何懼之有?
再者,秦人若要攻打新鄭,便要先過南陽郡那關,寧騰性子雖較真了些,才能卻是有的,新鄭可高枕無憂矣。
韓國如今只需以逸待勞,等著風波過後,垂手笑看秦國迎來六國洶湧之仇視民意即可。
正如昌平君所言,如此一來,秦亡之日,便是嬴氏一族永無翻身之時。
這樣一想,韓王不由得生出許多從前不敢有的妄念。
眼下,除了趙國以外,韓國是為滅秦做出最大功勞之國,那麼待六國重分天下之時,韓國豈能再做趙國之藩國?
以韓國之功勞,理應分到秦國一半之土地,屆時再遷都咸陽,函谷關便成為庇護韓國王宮之天險。
他越想越激動,還特意下了一道詔書:近日寡人有疾,早朝暫免,任何人不得進宮,亦不得往宮中傳遞訊息,違者殺無赦。
這下,他只留下姬槐宿於宮中,二人絞盡腦汁密謀,到時該如何才能從趙王手中,多瓜分些秦國之城池
也正因如此,當兩日後南陽郡傳出那則令人顫慄的訊息,如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飛遍韓國之時,卻未能飛進新鄭的王宮之中。
朝廷百官也實在無計可施,他們數趟去求見君王詢問真相,都被攔在了宮門之外,而侍衛宮人亦無人願冒險,為他們將訊息傳給君王。
而從南陽郡所傳讓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