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哼出一聲冷氣,“正是如此!若非魏無忌背叛先王,擅自盜兵符發兵救趙,秦國又豈會將這罪孽,算在我魏國頭上?無知啊,你祖父後來雖回魏國掛帥驅秦,但我魏國已足夠厚待你這一脈,往日之事一筆勾銷,你往後無須再在寡人面前,暗示魏無忌之功績”
魏無知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解釋什麼,在魏國公族宗室眼中,他祖父已是蓋棺定論的叛國之人,解釋又有何用?
比起言辭略委婉幾分的君王叔父,身為同輩人的魏假就沒這麼大度了,他冷笑道,“魏無知,你如今能得一個封君之位,已是我父王莫大的寬容和恩賜,合該收心養性,安安分分待在府中,當個富貴閒人,豈可再三干涉朝堂之事?”
魏無知行禮道,“王上,太子,臣絕無半分弄權之心,只是如今見我魏國社稷危在旦夕,著實擔憂不已”
魏王冷眼乜著他,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頭,“你與魏無忌果然一脈相承,連長他人志氣之言都一般無二,不必再說了!”
他著實不想見這背叛過宗族之人的後代,隔三差五來自己眼前晃盪,煩心!
當年信陵君竊符救趙後,秦國一緩過氣來,立刻對魏國發起報復,先王這才驚覺,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抗秦。
他只得捏著鼻子,放下身段,派人請回流亡趙國的信陵君,承諾既往不咎當年之事,以盼信陵君能重振魏軍氣勢,救下魏國。
信陵君堅持認為秦國一路東出之後,必將生出吞併諸國之意,於是趁此機會,利用其在列國之名望,再曉之以利益,聯合列國數十萬大軍,再黃河以南擊退蒙驁之軍,並乘勝追擊至函谷關——他聲稱想借這次抗秦之機,一舉滅掉秦國。
想到這裡,魏王又冷哼了一聲,魏無忌此舉,分明是以危言聳聽之言,來掩飾他叛族之大罪,藉此自提身價,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魏國不還好端端存活著麼?
魏無知此刻也在想這事,但角度卻與魏王截然不同。
當時正值秦王嬴政登基之時,秦國內部飄搖、諸國聞風喪膽的白起已死、秦軍又被逼回函谷關內——若五國聯軍繼續推進戰線,未嘗不能滅了秦國。
可惜,先王終究不肯再信信陵君,在間者的挑撥之下將他召回魏國,換了他人前去接手大軍,也正因如此,列國紛紛以此找理由退了兵
距離滅秦最近的一次機會,就此灰飛煙滅,而信陵君為徹底打消君王之疑慮、保全子孫之富貴,從此便再不過問國事,徹底沉湎於酒色之中,直到幾年後鬱鬱而終。
魏無知想到祖父離世前,聲聲悲呼的‘滅秦,滅秦方可永絕後患”一事,心中的猶疑重新堅定起來,縱王上百般不待見我,我亦當盡忠臣之責!
他取出一塊黑石雙手奉上,痛心疾首道,“王上,臣方才已試過,此物確能燃燒,且時長比柴薪還多上兩倍不止,秦國有此利器,必會用來大量冶鐵製造兵器!臣懇請王上即刻聯絡列國,儘快發兵攻秦,同時將此事告知列國君王,以做好應對之策”
魏王頓時眼睛一亮,忙命人將黑石接來,欣喜觀察著,“這石頭果能燃燒,且有柴薪兩倍之力?”
魏無知暗鬆一口氣,我王終於注意到我今日進宮要說的重點了。
他恭聲道,“確實如此!王上可命人一試,不過,需以少許乾草引燃。”
魏王這才對他露出一分笑意,迫不及待命人拿去殿外一試。
等了半晌,宮人歡喜進殿回稟,“王上,這石頭真能點燃!”
魏王父子一聽,竟絲毫不顧半分儀態,急匆匆飛奔跑去殿外檢視,魏無知默默跟在身後,暗道:如此一來,王上定能意識到此物之威力,秦國有此物,正如虎添翼,抗秦一事迫在眉睫!
魏王看著那被燒得半紅之黑石,不由狂喜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