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酒,負責宴會的李斯便徑直讓工坊之人,將新酒送進了宮。
君臣眾人只覺得今日之新酒格外味美甘甜,並無人知曉它會醉人。
自然,這二十來度的低度酒,也絕不會如高度酒那般令人大醉酩酊或是大發酒瘋,喝多了的眾人,最多會進入半醉狀態。
故而,君王聽了扶蘇之言,依然不以為意地擺手笑道,“吾兒不必操心,寡人此生從未醉過酒,今夜又豈會醉酒?不必驚擾夏無且。”
扶蘇卻焦眉愁眼地望向蒙毅,怎麼辦,父王今夜,分明處處透著不對勁啊!
蒙毅身為肩負護衛職責的君王近臣,今夜自是滴酒未沾,正因如此,早在李斯還在殿中之時,他便隱隱察覺今晚的王上與李廷尉狀態皆有異,卻不知問題出在何處。
聽了長公子之言,他立刻緊蹙眉頭上前提醒道,“王上,今日這新酒,恐有些不對,可要臣即刻帶人去少府查探一番?”
喏,比起滴酒未沾過的扶蘇,蒙毅便立刻反應到:按理,世間之酒是不會真讓人喝醉的,眼下王上與李廷尉若喝醉了,定是這酒有問題。
君王愈發恍惚的眼中緩緩湧起了一絲疑惑,少府為我大秦釀出如此美味嘉酒,按律是當以功授爵的,你去查探他們做甚?
這時,趴在父王懷中邊聽君王的心跳,邊皺著小鼻子一通細細亂嗅的明赫,終於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別擔心,父王只是醉了,但問題不大”
剛剛透過他的嗅覺將酒精傳導給系統後,系統分析出,這是一份二十度上下的高粱酒,並非明赫想象中的四十度烈酒。
說著,他忙扭頭看向扶蘇,“阿兄,這酒的度數比我想的要低很多,父王睡一覺就好了,你明日還要早起忙學業,快回去歇息哦,我今晚留下來照顧父王就好啦!”
明赫並不知道,酒的“度數”這種說法,是建國後統一“酒表”才有的,在古代只有籠統的烈酒、薄酒之分。
好在扶蘇聰慧,很快便猜出“度數低”便是酒不夠烈之意。
隨著小傢伙話音一落,原本正想開口堅稱自己未喝醉的嬴政,便立刻樂呵呵抱緊小崽,語氣卻罕見地虛弱道,“扶蘇,寡人確乎有些醉了,頭疼得緊寡人睏乏欲眠,你且速速回去歇息吧”
扶蘇雖不捨與親手帶大的阿弟分屋而眠,但父王既這般說了,他又向來是孝順孩子,自然應聲告辭離殿而去。
可一路上,扶蘇邊走邊想著方才父王面上的笑容,不由愈發疑惑起來,頭疼還能笑得這般歡快的嗎?
他暗暗跺了跺腳,嗐,又被父王趁機將小九騙走了!
蒙毅抱著明赫、扶著君王來到側殿秦宮後,終於收工下值的他,便滿腹狐疑地揮鞭策馬在月色中往家中急急奔去,他迫不及待想問問父親,今日少府送來的究竟是何酒,著實太過詭異了!
此事若有異常,牽扯之人極廣,也不知跟那燕國使臣有無干系…
哪知,待他回到蒙府卻登時傻了眼:此刻已是亥時深夜,本該在書房安靜等自己回家交流工作感想的父親,卻倒舉著一個空酒壺,正朝天上的圓月怒吼道,
“怎的?汝竟當真不肯分吾半杯美酒?哼,豎子等著,吾將阿父喚來將汝揍扁”
說著,蒙武就一把拉住剛巧走到他身旁的蒙毅,撲進他懷裡嗚嗚哭嚎道,“阿父,石氏小子搶了孩兒今日從宮中偷回的美酒阿父快為孩兒奪回來,快為孩兒奪回來,嗚嗚嗚您不奪回來孩兒就三日不吃不喝”
蒙毅面無表情地推了推自家腰圓膀粗的老父,推不動。
向來對他兄弟二人嚴肅得不行的阿父,幼時竟是這般無賴的孩童,嘖!
這時,蒙母急忙從大開的房門中出來,躲在蒙毅身後小聲道,“你阿父今日回府後,逢人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