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滅,這仇亦是未成功報上的。
王離看著對方晦暗不明的面色,忽地動了些惻隱之心,正想上前安撫一番,卻見諸昭大步走來,面帶急切道,“年輕人,你先前說秦國有仙人襄助一事,可是為真?”
陳巫士亦跟隨在他身後而來,滿臉期待看著王離,陳氏一族雖為楚國王族效力,卻是當年未來得及跟隨鬥賁皇逃離的巫師家族,他們效忠的,從來都是若敖氏,正因如此,楚國王宮百年間各種離奇之事,皆少不了他們的“大力襄助”。
王離莫名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甚?我秦國如今有高產糧種,少說也能畝產數鍾,想來你們已有所聽聞吧,此巨量糧種,正是仙人贈與我王的!正因我秦人如今衣食無憂,我家王上才想重修天下大小道路,以利天下之民,這才來尋列位襄助的”
他又一臉自通道,“相比之下,楚國疆域雖大,實則不過是強弩之末,被我秦國所滅亦不過這兩三歲之間”
苗不嚭聞言,不由痛哭著撲倒在門檻處,面朝星空展臂大喊道,“孔蓋兮翠旍,登九天兮撫彗星,東皇太一祐我若敖氏兮!”(5)
諸昭與陳巫士對視一眼,方才以蓍草與龜殼所卜之卦,皆是大利秦國之相,與他先前觀測的玄武氣勢陡增之天象全然吻合,這意味著,秦王與秦國之天命已改,這天下,將至少在數百年間成為秦國的天下,而非先前短短流星乍逝之相。
但此事正是他二人遲遲不能相信之處——按時下盛行的巫術學說而言,一國之氣運,一國君王之氣運,皆由上天定數,絕無人能逆天改命!
直到諸昭想起王離的“仙人助秦”之言,這才急急來找他確認,若秦國真乃天道所定之國,他便要趕在苗不嚭開口前,主動應下赴秦之事,前往咸陽為若敖氏完成復仇之歃血結盟——因為,水家先祖孫叔敖之父親,正是當年將鬥越椒逼得造反的楚國司馬蒍賈!
水家,原本是若敖氏之仇敵,但若敖氏卻肯在水家遭受滅頂之災時,以闔族性命護送他們離魏歸楚,如此大恩大德,對若敖氏心結心知肚明的水家,豈能讓恩人主動開口?
是以,在苗不嚭轉身緩緩看向諸昭,正準備開口之時,諸昭卻先一步對王離道,“老夫答應帶水家弟子入秦襄助修路修渠一事,但秦王亦需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此刻,演示水泥而勸服班澤同來勸服掌門師兄的鄭國聞言,忙欣喜上前道,“師兄所提之事,但凡於秦國於秦君於百姓無害,我等皆可應下,還請師兄速速隨我入秦啊!”
諸昭將目光繞過鄭國,看向門檻處淚流滿面的苗不嚭,笑了笑,“師弟不必憂心,此事想必秦王亦求之不得,我想請秦王與不嚭親自訂下歃血結盟之約,許諾在三年內滅楚!”
王離聞言面色大喜,搶先答道,“好!我王必會應下此事!”
九月末的章臺宮丹墀外,夕陽已斜斜掛在遠方山頭,金色的餘暉灑在宮城之中,讓眾人沒來由地生出幾分豐足的喜意,忙忙碌碌的宮人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被宮人抱著趴在牆頭目送韓信被鍾離眜接走的明赫,這會兒已笑嘻嘻跑進殿中,風馳電掣般一把撲上去抱住父王剛邁下殿的長腿,他仰頭撲閃著黑溜溜的眼睛,喜滋滋道,
“父王,孩兒方才聽見園中五隻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想必今日會有客人來秦哦,會是鄭國把水家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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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練完五禽戲、換了身寬敞深衣的嬴政,含笑俯身將他抱了起來,取帕為小傢伙擦著額間汗水,溫聲道,“喜鵲雖是報喜之鳥,但寡人不解,吾兒為何這般篤定,這叫聲與客人入秦有關?”
明赫將小臉墩在父王臉上瘋狂貼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抬頭神神秘秘道,“因為孩兒聽見喜鵲是這麼叫的:呱呱呱,客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