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平原,碩大的夕陽如同怪獸的眼睛,貪婪地注視大地。世界籠罩在末日的餘暉下,一切都要燃燒,一切都在熔化,遠處地平線在熱氣中扭曲。旱季的每日,都上演如同地獄般的落日情景。
可憐的越野車並不孤單,旁邊停了又一輛,司機靠著車門,只是他的身材並不是我熟悉的人。
他發現我了,抬頭看我。血紅的夕陽在他身後,斜長的影子甚至觸碰到我腳邊,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迅速掏出獵槍,瞪羚掉在地上:「你最好舉起手來!」
他從容地舉起雙手,身高有一米九左右,是誰?
「嗨,bunny,這就是你迎接新搭檔的方式嗎?」他聲音很有磁性,略帶一種調情的意味,讓我想起融化的蜂蜜糖。
走近一看,確實是一張英俊的臉,高鼻樑,眼睛深邃,眉毛長而利落,頭髮剪得很短,更顯出整個人一股子囂張的邪氣。
「我想坐在他的臉上摩擦……」,腦子裡閃過卡麗的話。
「介意我搜身嗎?」
「當然,我也沒得選。」他痛快地答應。
我伸手想去摸他的口袋,才發現手上全是血。
「shit」我低聲罵了一句,決定放棄,「就這樣吧。」
「你好,」他卻毫不介意地攥緊我的手,「我是太攀。」
內陸太攀蛇,世界上最毒的蛇。
「我叫bunny,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掌心十分黏膩,我皺著眉頭,強烈懷疑這個人是否「潔身自好、乾淨衛生」,如果還是個浪蕩子,我這次一定會把頭兒的激情影片傳到內網上。
「走吧。」
太攀高我半個頭,動作很麻利,幾下就把拖車繩拴好。
我制止了他把瞪羚搬上車的動作:「我來。」
反正我的衣服已經髒了。
「bunny你真體貼。」他笑的蕩漾。
太攀自覺坐上駕駛座,副駕駛車門壞了,我直接翻進去,車都是敞篷的。
回去的半個小時路程裡,我清楚認識到新搭檔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真是糟透,平時營地就夠吵了。
「你多大,bunny?」
「二十八。」我故意說大三歲。
「這麼巧,我也是。你生日哪天?」
「一月一日。」想佔我便宜,沒門。
他驚訝回頭看我:「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一月一日。」
我剛想說我是凌晨第一秒出生的。
他搶先道:「我是剛過零點第一秒生的,你呢?」
……
我乾巴巴開口:「第二秒吧。」
有腦子的人顯然都知道我在瞎說。
「命中註定,你該叫我哥哥。」太攀側頭看我,認真道。
「這不太好。」
「為什麼?」
「我只對前男友這麼叫,不吉利。」
車子猛的急轉彎,我被狠狠甩到車門上:「艹!你會不會開車?」
「……真是太巧了。」他邪笑。
「你也管前男友叫哥哥?」
「不,我意思是我也是gay。」
剩下的路程,我一直貼著車門,順便想了一下暗殺老闆的一百零一種方法,以及卡麗悲痛欲絕的表情。
一到營地,他們就圍過來嘲笑我。
「你怎麼弄成這樣?跟瞪羚搏鬥了嗎?」卡麗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
我才發現自己臉上竟然都是血:「好噁心,你們處理吧,我去擦一下。」
旱季的水很珍貴,為了減少清潔的次數,我甚至把頭髮都剃成板寸了。他們打回來的地下水儲存在大塑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