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摩擦著這行字,這句話寫得不明不白,為何呢?同誰呢?是有感而發還是因為書中的內容?
夜晚很寧靜,他依舊一點睡意也無。
舊事重現的夢境依然叫明樓頭疼。
夢裡的明臺還是一副孩子模樣,拉著他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跟著他,脆生生地叫他大哥,轉眼他長大了,兩人面對面站立,連身高都不差多少。
“為什麼要送我走?”明臺哽咽著說,他的身體抖得厲害。
明樓的印象裡明臺沒這麼哭過,明臺的哭,要麼是假哭,哭得空洞,而且聲音一定要響亮,目的只是讓周圍的人知道他的委屈,知道他需要安慰和妥協;要麼就是放聲大哭,這就是真的難過了,要肆無忌憚地發洩出來。
明臺的喜怒哀樂全部寫在臉上,他從來想不到去偽裝。
可能只有一件事除外。就是他對明樓的心思。
或者,沒有偽裝反而才是最好的偽裝,看似簡單明瞭,其實內有隱藏。
“為什麼要送我走?我已經忘了,全都忘了……”明臺用袖子擦眼淚,怎麼都擦不幹。
“夜長夢多。”明樓心痛,也只能喃喃地說。
“明樓!”
這聲音就算是發生在夢中也太過尖銳,竟把明樓從夢裡拖了出來,他睜開眼睛,明臺正巧俯著身看著他,這一巧合把明樓驚得不輕,猛地坐起來。明臺大半夜沒睡,精神不振,被明樓一撞,他後退一步,捂著鼻子幾乎要淚汪汪:“明樓,早上好。”
夢境和現實頓時脫離了。明樓從昏沉中清醒,下意識地說:“我說夢話了?”
“對啊,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明臺揉著泛酸的鼻子,嘴角勾著一抹笑說。
明樓不知作何回答,沉著臉生自己的氣,明臺誤解了他的表情,連忙說:“我騙你的,你什麼都沒說,我還沒喊你,你就醒了——我又不是壞人,你也太敏銳了吧?”
明樓在心中鬆了口氣,表面上不動聲色:“怎麼是你來喊我?”
“我醒的早啊。”明臺說:“沒等阿誠哥來叫,我就主動起床了。”
不等明樓說話,他又急急忙忙地說:“昨晚我回去,馬上就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問,可是又不能立刻來問你,太糾結了,我幾乎一夜沒睡。”
“什麼問題?”明樓反問。
“你是怎麼看我的?”明臺說,想了想,他又糾正:“你對我是什麼印象?我在你眼裡怎麼樣?”
一連三個問題,每一個問題的含義其實都一樣,但是明臺總覺得沒有一個問題能夠成功表達他的意向。
明樓看著他,忍不住想嘆氣,又得死死地忍著:“什麼想法?就是弟弟——難得起這麼早,不能出去運動運動嗎?年輕人,成天一副沒精神的模樣像什麼話?”
明臺看著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你怎麼……白天和晚上不一樣啊?”
明樓皺著眉,揮了揮手:“出去出去。”
明臺沒討好,灰溜溜地退出來,扒著門,他不死心地問:“明樓,你早上喜歡喝什麼?我去端來。”
“不用。”
“今天你也出門嗎?你為什麼總是出門?”
“我很忙,哪像你,天天閒在家中。”
明臺來不及賭氣,屢敗屢戰:“我邀你出去玩?”
“沒空。”明樓已經知道對付他的方法,慢悠悠地說。
“……我能去看你上班嗎?”
“別搗亂行嗎?”
明臺洩氣,實話實說:“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事,可你什麼都不需要。”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纏人?”明樓不禁搖頭。
明臺挺開心:“沒聽你說過我們以前的事,多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