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麼自己還過來呢?我可擔不起。〃我忙道:〃好生趴著吧!我們還講究這虛禮嗎?〃他聽聞,又躺了回去。 玉檀拿了凳子,扶我坐好後,掩門而去。我側頭咳嗽幾聲問:〃傷勢好得如何?〃王喜道:〃還好,就是癢得慌,可又不能撓,所以心燥。〃我點頭道:〃忍一忍,癢就是長新肉。〃王喜笑應是。 我靜了會問:〃究竟怎麼回事?〃王喜招了招手,示意我湊近一些,壓低聲音道:〃此事不瞞姐姐,不過姐姐自個心裡知道就好了,千萬不可再告訴旁人。洩口風是我師傅準了的,可打也是我師傅吩咐的。〃我一下大為驚異,盯著王喜,王喜用力點點頭,示意自己所說千真萬確。正想著前後因果,又咳嗽起來,王喜道:〃姐姐回吧!自個也在病中,不要太勞神了。〃我點頭道:〃這次帶累你了。〃他笑說:〃這話講得太生分了,姐姐對我平日的照顧可不少。〃說完揚聲叫道:〃玉檀!〃玉檀推門而進,依舊攙扶著我返回。 進門未多久,就有人來找玉檀說什麼她以前記錄的茶葉數不對,玉檀忙隨了去。 我側靠在榻上,細細琢磨著王喜的話,'洩口風是我師傅準了的',那就是康熙準了的,可康熙為何如此?為何要讓各位阿哥特意知道我為何被罰?還未想出眉目,聞得院門'吱呀'聲,緊接著'篤篤'敲門聲。
第十一章
我道:〃門沒關!〃說完,嗓子難受,又趴著咳嗽起來,來人幫我輕捶著背,我忙抬頭,四阿哥正彎身立於榻旁,見我不咳了,直起身子,默默看著我,深黑眼瞳中一絲情緒也無。 我滿心哀慟,終於來了!兩人對視半晌,他轉身走到桌旁推開窗戶,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一會,緩緩道:〃我不能去求皇阿瑪娶你了。〃我緊閉雙眼,捂著胸口,軟軟趴回枕上,十三被囚禁後,就猜到他也許會如此說,可真聽到時,還是萬箭鑽心的疼痛,他道:〃你恨也罷,怨也罷,都是我對不起你。以皇阿瑪對你的疼愛,肯定會給你指一門好婚事的。〃 說完提步就走,臨出門前腳步微頓,頭未回地道:〃多謝你為十三弟做的一切。〃 我趴著未動,只聞腳步聲漸去漸遠,只餘一屋孤寂清冷,眼淚一顆顆滴落枕上。 玉檀立在榻邊,怯生生地叫:〃姐姐!〃我忙抹了眼淚抬頭,想擠出一絲笑,可笑容未成,眼淚又滾了下來。 抹去又落,抹去又落,索性作罷,抱頭哭起來。玉檀側坐於一旁靜靜相陪。哭了好半晌,眼淚才漸漸止住,我一面咳嗽著,一面問:〃玉檀,你說為什麼被犧牲的總是女人?最奇怪的是我們還半絲怨怪也無。究竟值得不值得?〃 玉檀靜默了半晌後,幽幽道:〃我七歲時阿瑪就去了。本來家裡雖不富裕可溫飽卻不愁,阿瑪一病家裡能典當的都典當換了藥錢,卻未見任何好轉,額娘天天哭,弟妹又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甚明白。我好害怕阿瑪會拋下我們,聽人說割股療親,誠孝感動了菩薩,就可以醫好親人的病。我揹著阿瑪和額娘,偷偷從胳膊上割了肉和著藥熬好,阿瑪卻依舊走了。〃 我震驚地看著玉檀平靜如水的臉,她微微一笑道:〃人說'久病無孝子',我卻只知道'長貧無親戚',阿瑪去後,額娘從早到黑地為人洗衣,我替人做針線活,可全家卻也只能吃個半飽。後來因為額娘經常哭泣,眼睛也不好了,她還想瞞著我,明明已經看不見了,卻還裝作能看見。我們不願她傷心,還要陪她演戲。〃 我伸手握住玉檀的手,玉檀道:〃我每日拼命做活,可仍舊沒有錢替額娘看病。因為長期吃不飽,小弟又病倒。那年冬天出奇的寒冷,積雪未化新雪又下,地上的雪有三四寸厚,我穿著一雙單鞋和額娘年輕時穿過的薄襖子,去各個親戚家借錢。刻薄的甚至一開門見是我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