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跟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那玄色的衣衫即使在陽光下染上了暖色,也讓人感覺不到暖意,甚至還有些冷。
剛剛好像忘了問他幾時要香來著,待會兒該不該去問問他?花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下了去問的打算。
不再看前面的背影,花溪低下頭看向腳下的石子路。
走在身前的尹承宗忽然開口自言自語道:“好好的天氣,怎麼吹的風冷颼颼的?”
走在最前面的歐陽錚的身形微微一頓,既沒應聲也沒停下。
花溪抿著嘴憋著笑,手伸進幃帽裡理了理落下的髮絲,徹底擋住了身側尹承宗的視線,才低頭偷笑。
“花溪姑娘家鄉在何處?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恩?”沒想到尹承宗會突然問她話,花溪放下手道,“花溪家住歧州。父母早年都已亡故,家中再無其他人。老夫人憐我孤身一人才將我接進府來。”
尹承宗睃了一眼花溪,低聲道:“在下並非有意勾起姑娘的傷心事,請姑娘莫怪!我只是見姑娘容貌與常人不同,所以好奇問問而已。”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前路,腳步慢了下來,落到了花溪左手邊。
第一次走得這麼近。
一縷淡淡得橘香竄進了鼻腔,舉目遠眺漫天桔色的霞光,尹承宗不禁想起了書香墨字中的那一株晨光中的橘樹,恍然間明白了為何那素箋上繪的不是花鳥,而是橘樹。原來那是她喜歡的氣息,帶著山林的芬芳,清古幽遠。
“花溪記事時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曾說過,我家祖先早年遷居歧州,因與西月比鄰,曾祖那輩曾納過西月女子為妾,正是祖父的生母……血脈相傳,所以花溪的容貌才會異於大華人。”
慕家的人知道她是慕向晚的孩子,即使猜到父親可能是西月人,也從不問提及這家族醜聞。雖然是花溪早先編好的說辭,但今日卻是第一次用上。
許久都沒有想起這些事了,再次提起來,花溪便憶起了慕向晚,心中難免有些傷感,答了尹承宗的問話,嘆了口氣便默不吭聲地低頭走路。
也許尹承宗看起來又比較隨性,所以花溪並沒多想,以為他只是一時好奇,問問而已,卻不知尹承宗暗暗記在了心上。
聽見花溪的一聲嘆息,尹承宗以為她是因生了一副異樣卻美麗的容貌,受到各種揣測的目光而自怨自艾,輕聲問道:“……所以你不願往人多的地方去吧?今日詩會刻意避開,也是因為這個……?”
“恩?”花溪沒反應過來,側頭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尹承宗。
尹承宗微笑著說:“聽修遠說你好讀書,怎麼可能不會做詩?今日詩會上,你因為容貌避開旁人,其實大可不必……西月新皇登基,大華與西月多年戰事也已停歇,現如今邊境穩固。過些時候西月使團會來上京,商討兩國通商事宜,其後兩國聯姻勢在必行……”
眸光一黯,尹承宗頓了一下,又道:“若是此事議定,以後上京的西夷人會越來越多,你也再不必因為自己的容貌而擔憂。”
尹承宗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隨風飄進耳中,說不出的柔緩。
花溪訝異,側頭看向他。尹承宗已經收回了目光,回頭看向前方。
雖然尹承宗誤會了她不願出現在詩會上的原因,但沒想到他會為此安慰自己,花溪靜默了片刻,感謝道:“花溪多謝郡王!”
尹承宗笑了笑,“咱們也算老相識了,你也幫了我兩次。修遠和嘯軒無人時喚我大哥,你若不嫌棄也隨他們叫吧。”
“這……”花溪有些為難,這承郡王還真是自來熟。即使他時性格使然、為人豁達,但礙於慕向卿的提醒和他郡王的身份,花溪並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
花溪裝聾作啞,不吭聲了。
“算了,姑娘家麵皮